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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漂亮的女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一片片叶子微微闪烁着,村子里的孩子们吃完早饭纷纷背上书包,涌出家门,三五成群地踏上上学的道路。桥头这个孩子们上学的必经之路,每当这个时候总是吵吵嚷嚷又不乏欢声笑语。
    随着孩子们走出村子,村子里的热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宁静的氛围。
    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村民们也要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有的在田间劳作,有的忙碌着自家的小生意。
    村里的只剩下未入学的一批,晴晴、睿睿还有晓燕的弟弟大宝一些大点的孩子。
    村里没有幼稚园,孩子的入学直接从一年级开始,有的村民并不是很重视教育,甚至八岁、九岁才把孩子送到学校,在村子里,也时常会碰到稍大些的孩子,但这些孩子经常会在地里或者家里帮忙干着活。
    睿睿平时和大宝经常在一起玩,两人年龄相仿,性格上却天壤之别,睿睿性格内敛、文静,就像雯雯一样,大宝做事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和姐姐晓燕也非常的相似,村里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什么样的家庭,结出什么样的果子。
    两个孩子虽性格差异大,却着很多共同的喜好,除了男孩子喜欢聚在一起玩的日常,平时两人喜欢到小树林里捉虫子。
    这天两个孩子闲来没事,又趴在河边在寻找着什么。
    河边两侧,松松软软的土壤,土壤里里有着数不清的小洞,睿睿眯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紧紧地盯着洞里,突然大叫道:“快来,这里有一只。”
    随后大宝找来细细直直的树枝,顺着洞里虫子吐的丝,缓缓转动着,很快从洞里拉出来一条胖鼓鼓的大虫子,哈哈笑着说道:“咦,被咱逮到了。”
    原来眼前的小洞,都是这些胖虫的家,有的洞很深,睿睿和大宝折断了几个小树枝也没能把洞里的虫子拉出来。
    “俺爸电焊那里,有好多细铁条,你要么去找两根来。”大宝突然想到,铁条柔韧性好,使用起来比较方便,又考虑到,如果自己去拿,很可能被爸爸叫过去帮忙,就让睿睿过去。
    睿睿刚走到村头,就看到晓丽妈用驾车子拉着晓丽爸从诊所回来,男人不停地咳嗽着,伴着强烈的咳嗽声,平躺的身体也上下振动起伏着。
    刚要离开,就看到车轮子陷进了坑里,晓丽妈吃力地往拉,睿睿毫不犹豫,赶紧上前帮忙,弱小的身躯使出全身力气。
    车子终于拉了出来,晓丽妈不停地夸着睿睿真能干,也许自己只起着微不足道的力量,被表扬的睿睿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大宝又发现一只很大的虫子,眼睁睁地看着它朝洞里深处钻去。
    “这个睿睿,咋恁慢,半天了还不回来呢。”大宝焦急地等待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又过了一会,见睿睿仍迟迟不回,大宝只好在岸边寻找着树枝,终于在一片绿植旁,发现了一条长长的光溜溜的枝条。
    大宝用力地往上拔,枝条却毫无反应,大宝继续使出吃奶力气,但随着枝条被拔出,自己却像一颗炮弹重重地摔进了河里。
    大宝在水中拼命挣扎,双手双脚胡乱扑腾,仿佛溺水的旱鸭子,嘴里呼喊着救命,声音却被村头榨油机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完全淹没。
    “完了,今天也要像小喜一样,命丧黄泉了,哎。”大宝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存活的希望了。
    挣扎变得越来越弱,身体已经慢慢往下沉了……
    此时一辆摩托车经过,后座的女人惊呼道:“慢点,水里是什么?在动。”
    “哪里?”男人放慢速度,也好奇地问道。
    “那里。”女人朝着水里的一团衣物。
    “快停,快停,是个人啊。”女人看到了大宝无力挥动的手。
    男人立马下水,还好孩子只是在河边靠岸的位置,一把抓住孩子的手臂往岸上拖。
    大宝躺在柴火堆上,几口水吐出来之后,意识已经逐渐恢复。
    随后睿睿看到了这一幕,又赶紧叫来了大宝妈。
    大宝妈慌忙赶过来,想到和孩子差点就阴阳两隔了,吓得腿都在颤抖。
    很多村民听闻后都跑出来,看到脱离危险的大宝,都感叹了孩子的命真大。
    大宝冻得发抖,秋天已渐凉,爸爸赶紧把大宝背回家。
    “姑娘,谢谢你们了,你们是哪里人?”大宝妈打量着两人,男人身穿黑色夹克,头发油亮,女人穿一身紧身红裙,看前凸后翘。
    “俺是小圆,小样的姐啊。”女人笑着说道。
    “啊?认不出了,咋长恁漂亮了。”
    村民也很惊讶,纷纷上前打听着圆圆今年出去干啥了,怎么样。
    “在常熟给人家做衣服。”女人回答道。
    “看你们这行头,赚到钱了?”一老头上下商量着两人,再看看旁边的摩托车问道。
    “哪有,就赚点吃饭钱。”圆圆哈哈笑着。
    “这男的是谁?”一村民问道。
    “俺对象。大军”圆圆笑着回应道,说着拉着大军的胳膊。
    “常熟那边的?”
    “不是的,他就住在隔壁村的。”
    男人也微笑着跟村民打着招呼,手里不停的散着烟。
    “俺妈他们可在家?”圆圆问道。
    “在的,在的,刚才还看到她呢,看到你们回来,这回可高兴了。”大宝妈回应道。
    女人坐着摩托车,摆着手,说道:“俺们先走了,回家还有事。”
    “今天要不是你们,俺家就出大事了,也不知道咋感谢你们,你们先回去,俺晚点再去你家。”大宝妈激动地说道。
    “婶,客气啥,说明你家孩子命大,就算不遇到俺们,一样有好命。”圆圆笑着说道。
    “这孩子真会说。”大宝妈笑着说道。
    圆圆正是村里去世老人老二家的女儿,晓燕妈想着去年还因为分地的事跟小样妈吵得差点打起来,两家都叫嚣着以后不处了,如今人家女儿救了自己孩子一命,这恐怕一辈子还不了的恩情。
    “这圆圆是傍了个有钱的了,你看人家摩托车开着。”人群中一女人说道。
    摩托车确实是稀有物,价格不菲。
    “人家圆圆也漂亮,电视里的话咋讲,郎才女貌。”一男人说道。
    “你看圆圆穿的啥,也不怕别人笑话,前面绑着后面的,那叫好看啊,在村子里不兴这样。”
    “她奶死了,也不知道回来。”
    “跟他奶又不亲。这也不能怪她,她奶小时候一直要孙子孙子,孙女都不正眼瞧。”
    “听她妈说,她奶死也没喊她。”
    “她肯定也不伤心,大老远跑回来干啥。”
    “现在多光滚(爱美),哪像个农村人。”
    “没结婚带个男的回来住,也不像话。”
    几个女人谈论着,又咯咯地笑着。
    圆圆回到家,男人从摩托车上拿下来几扇猪肉,带来几箱酒。
    圆圆妈对眼前的男人很满意,一进村就给家里挣足了面子。
    “现在你不说俺了吧?之前天天骂俺不找对对象,不结婚。”圆圆撒娇道。
    “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过得开心就好。”妈妈笑着说道。
    圆圆已经满二十了,这个年龄在村里不找对象,家人就着急了,原本妈妈想让她在家里跟着做豆腐,圆圆不想像妈妈那样一辈子窝在村子里做豆腐,她喜欢外面的世界,也喜欢漂亮的衣服。
    先前村里的媒婆也给她介绍过对象,隔壁村的铁匠,圆圆从小就有优越感,长得美,一心想自己谈,觉得只有优越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可什么是优越呢?在圆圆的认知里,长得帅,有钱,年轻,带出去有面子……
    上午的课结束前,操场的喇叭放着通知,下午的课取消了,原来校长家有丧事,情况突然,临时取消了,大家开心地欢呼着。
    班级每天都会排值日表,今天轮到雯雯这排,一排六个学生,彼此间分工,教室里没有打水泥地,几个孩子故意挥舞着扫把,顿时乌烟瘴气,呛得人嗓子难受,雯雯赶紧提来水,用瓢一点点往地上撒。
    做完事雯雯走在空无一人的放学路上,突然从柴火堆里跳出来一个男人,大笑着。
    原来是村里的傻子,炸米花大爷的儿子,雯雯顿时吓得一激灵,这可往哪跑?
    雯雯越跑,他就在身后追,边追边笑,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柳条。
    傻子经常在路上出没,尤其是路上没人的时候,雯雯虽遇到不止一次,但每次都被吓得心惊胆战,上次还被他用捡到的大石子狠狠砸到了脚。
    虽然努力在跑,在步子小,傻子毕竟是个大人,就在即将追上时,圆圆坐着男友的摩托车出来转转兜风。
    她向傻子大吼着:“快停下,别吓唬人家小孩。”
    傻子傻笑着停了下来。
    雯雯看着女人,她第一次在村子里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看着两人摩托上靓丽的模样,莫名地羡慕起来,也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像女人一样。
    “这是谁?”男人看着嘴角哈喇的男人问道。
    “村里的一个傻子。”
    男人故意骑到傻子面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圆圆明显不悦,呵斥道:“你干嘛呀,人家是傻子,踢人家干嘛?”
    “好好好,错了,错了。”男人笑着,摸着圆圆的脸,连连认错。
    “哼,以后不许这样了,就算是傻子,人家没惹你,就不可以这样。”圆圆立马又撒娇着说道。
    随后又转向雯雯:“快回家吧。”
    看着摩托车上恩爱的两人,雯雯也跟着莫名地开心,一蹦一跳地往家奔去。
    晓燕回到家,看到弟弟用被子包裹着,露出可爱又可怜的小脑袋,妈妈向其描述着上午的事情。
    晓燕也感慨着弟弟的命真大,不然这会已经到阎王爷报到了。一边调侃着弟弟,“你现在是第二次做人了,以后要好好珍惜。”
    为了感谢圆圆,晓燕妈专门把家里的几根猪蹄煮好了,让晓燕去送。
    “俺不去,你去送更有诚意。”晓燕调皮地说道。
    妈妈不去,主要见到小样妈,还为之前的事拉不下脸,但想想人家姑娘毕竟救了自己的孩子一命,还在乎脸不脸吗?
    历经几番心里挣扎,晓燕妈清了清嗓子装作大方地走进小样家院子,笑着大声喊道:“小样妈,在不在,俺给你送猪蹄来了。”
    “哎呦,你咋来了?”小样妈也乐呵地出来打招呼。
    “太谢谢你家圆圆了。”
    一听到圆圆,小样妈马上觉得扬眉吐气了,一个劲夸赞圆圆的男朋友,虽然晓燕妈知道她在得瑟,还是强忍着,不停地迎合着,“是哦,还是你命好。”
    很快圆圆和大军回村的事村子里的热点,不仅是救了大宝的事,更多的是村民们谈论着他俩的种种。
    好的不好的都扑面而来。
    “看这俩就不会过日子。”
    “你看小样妈那得瑟劲,啥样子!”
    “穿的啥,生怕别人看不着一样,天天衣服裹着屁股的,哪像正经女人。”
    ……
    雯雯妈则是羡慕的说着:“人家的闺女咋这么会找,要是雯雯以后也能找个好对象,俺也放心了。”
    也是,雯雯在心里也羡慕着圆圆,羡慕她的美貌,羡慕她落落大方,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每次出现,圆圆迈着轻盈的步伐,哼着歌,微笑跟路人打着招呼,不去理会村民的那恶意的言论,似乎只努力活好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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