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无理的公子哥

    裴凌筠却叫住了兵长,表情凛然。
    正当兵长疑惑不解的时候,就听见其吩咐:“再去做一件事,将我们到来的消息散播出去,再找一间合适的客栈,届时便传言我们住在这个客栈里,莫要让人觉得这个消息容易得到。”
    兵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句话,便领悟到其中的意思了,颔首应是。
    沈恒烨在旁边听着,没有打断他的话,手指在桌上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听到最后也知道他这个侄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待兵长退出营帐之后,他轻慢地笑了一声,“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是,不妨将计就计。”
    ...
    彼时,九川,看起来似乎是一片平静安稳。
    容卿音和翠丫春草出门了,打算去铺头里的买玉米种子,先前留下的种子都拿去种了,结果没种成,被大雪冻死了。
    刚上街没多久,就迎面碰上了秋水阁的黄掌柜,旁边是铺头里的一小二。
    “容娘子,好久不见!”黄掌柜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随即想到什么,又道:“最近很忙吗?怎么都不见你来拿分成咧。”
    提及这个,容卿音才想起来这件事,猛地拍了下额头,苦笑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忙着忙着就忘了这回事儿了,现在跟您一块去拿不碍事吧?”
    黄掌柜闻言爽朗地笑了两声,摆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拿了钱给你再去各大布庄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布料。”
    容卿音心中惭愧,想着今日也只是买种子种下去,没什么其他的事了,便道:“黄掌柜,不若我们与您一道去?”
    黄掌柜脸上一喜,“这样最好不过了,正好你有眼光,一起去看看,要是有好布料有好想法,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翠丫想了想道:“音儿姐,那我跟春草去铺头买种子。”
    “嗯,也行......”话还没应答完,容卿音忽而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你们也一起来吧,多去看看也挺不错的。”
    翠丫闻言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也要她多去看看,不过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应了句“好吧”。
    于是,容卿音便和黄掌柜一道去逛了县城中几家卖布的铺头,还有几家成衣铺,翠丫和春草跟在身边,确实也是看得认真。
    他们看中了几个料子的样式,觉得料子质感和花纹都不错。
    黄掌柜便每个样式都买了两三匹,让他们送到秋水阁去。
    逛完铺头,容卿音买了几份糕点送给黄掌柜。
    黄掌柜半推半就收下了那几份糕点。
    回到秋水阁,容卿音查看了一下账簿,发现这半个月的收入加起来,都比上个月一整个月的都多。
    黄掌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段时间生意不会太好,没想到竟然更好了,好像不少贵妇官夫人都来这里买和定做衣裳了。”
    容卿音又翻了翻账簿,确实发现大多数买家都是官太太。
    思忖之间,又听黄掌柜说:“你可不知道,上次跟你吵了一架的那个官太太,昨日竟然跑来咱们秋水阁,一下要定做两身衣裳,付了一半的定金,足足有五十两。”
    容卿音眉梢一凛,想起那官太太欺人太甚的嘴脸,不由地警惕起来:“她那样就看起来小肚鸡肠,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突然又来我们这里定做衣服了,不会是有诈吧?”
    黄掌柜无奈摇头,沉沉地叹息了声:“咱们也不知道,但这五十两的定金确实是收下了,我还正想找个时间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空,给那官太太做两身衣裳出来。”
    容卿音想了想,“最近倒是不忙,不过做衣裳这事儿也不简单,那官太太是否有说什么时候要?”
    “嘿,你一说这个,就更让人疑惑了。”黄掌柜又是困惑,又是觉得不可思议,“那官太太竟然说时间不急,什么时候做好了便什么时候让人来,通知一下就好,态度好的不得了,跟上一次吵架时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容卿音眉尖轻轻一蹙。
    听黄掌柜的形容,也不难想象出那官太太放低了多少姿态,实在是奇怪得很。
    沉吟了片刻,容卿音又问:“黄掌柜可有仔细听说那个官太太说过什么比较怪一些的话?比如.......提及身份什么的话。”
    她怀疑这些官太太可能是看在裴凌筠的面子上,来买衣服和订做衣服的。
    黄掌柜又仔细回想了好半晌回答:“好像是有吧......好像那个官太太一不小心说了一个‘夫人’的称呼,然后又改口成什么黄掌柜和绣娘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上一回在咱们秋水阁无理取闹的事。”
    “原来如此。”容卿音一下便了然了。
    黄掌柜“哦”了一声,便又多嘴问了一句:“容娘子可是知道了什么原因?难不成这个官太太真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
    翠丫也甚是好奇地看着容卿音。
    容卿音心情有点复杂,但没有丝毫犹豫,整理好账簿,语气轻松地说:“既然她愿意花这个钱在我们这里订做衣服,那便帮她订做好了,只要赚钱的是我们,管他是什么原因。”
    黄掌柜眉头一松,冲她笑了笑:“容娘子说得极是。”
    随后便把早就算好了的钱放在柜台面上,“容娘子,这是上月的钱,你看看有没有算错。”
    容卿音拿着钱仔细地算了一遍,确认没错,跟黄掌柜道了谢,跟翠丫正想离开,就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全身上下穿戴的都不便宜。
    一进来就直接往椅子一坐,也不管黄掌柜和小二有没有招呼他,吊儿郎当地说:“我要做衣服的。”
    黄掌柜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公子是谁,那个来吵架官太太正是他的母亲冯夫人,县丞大人的三儿子冯阳轩。
    这母女俩怎么都来定做衣裳了?难不成真有什么阴谋诡计?
    但下一刻,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堂堂县丞家三公子,哪里至于来坑他一个小衣坊掌柜?
    反正都是有钱人,这生意不做白不做。
    “快去给这位公子倒茶!”黄掌柜对跟随在身边的小二吩咐了一句,旋即笑眯眯地问道:“公子想做什么样的衣服?”
    冯阳轩只有两个字:“随便。”
    黄掌柜:“......”
    这随便要怎么个随便法?
    黄掌柜皱紧了眉头,斟酌斟酌了语气,低眉下首地道:“公子,随便可是做不出来衣服的,要不您提些要求吧?”
    那冯阳轩脸上登时多了几分不耐烦,“不知道有什么要求,反正就得给我做一身出来,别再叽叽歪歪,烦死人了!”
    黄掌柜顿时觉得头疼不已,不过倒是看出眼前的公子并不是真的想做衣服,更像是来应付一门差事一样。
    黄掌柜在心里思忖着,用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公子身上穿的衣裳。
    心思转了转,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要不咱们就做一件跟您身上的款式差不多的,就是用不同的料子做的?”
    冯阳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随便挥了挥手:“嗯,就按你说的办。”
    反正他又不会穿,做个样子罢了。
    黄掌柜稍稍松了一口气,拿了量衣尺,一脸堆笑道:“那便麻烦公子起身,容老夫给您量量尺寸?”
    “怎么事儿那么多啊?不用......”冯阳轩话还没说完,便注意到站在门边的三个女人,他看着其中两个女人,感觉很熟悉。
    想了好一会儿,冯阳轩才想起来,这女人是谁了,嘴角勾出多带着嘲讽的笑。
    细白的手一抬,手指直直指向容卿音,似笑非笑地道:“让她来给我量尺寸。”
    黄掌柜被这个公子的话吓了一大跳,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容卿音,又对着冯阳轩讪讪一笑道:“公子,老夫也有二三十年的手艺了,一定能帮您量个准。”
    末了,又多添加了一句谎话:“她们是来看衣服的,不是我秋水阁的小二......”
    冯阳轩抬了抬下巴,冷冷地睨了眼黄掌柜,“黄掌柜骗谁呢?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吗?”
    黄掌柜愣了一下,有种汗流浃背的感觉,想再说什么,就被冯阳轩的话语打断了:“闭嘴,别在我面前废话!”
    冯阳轩本来就不是想来做一件好衣服的,把就不需要黄掌柜二三十年的手艺,冷笑一声,嘴角挂着不屑的弧度:“我说了,就要她来我帮我量,不然我就不量了,做出来的衣服要是不合尺寸的话,那我可就要加倍索要赔偿了。”
    如此蛮横的话,一听就知道这个人是在故意找茬。
    容卿音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对面的公子哥,发现他的面相很是陌生,她根本记不起来有没有跟这个冯阳轩有过交集。
    但她就是感觉这个公子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容卿音淡淡看着他:“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帮你量呢?要是不想量尺寸的话,你可以不在这里做衣服了,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
    冯阳轩挑了一下眉,看向容卿音的眼神有难掩的轻佻,“本公子觉得你甚是有趣,看你心灵手巧,就想让你量尺寸。”
    容卿音察觉到他的目光充满了鄙夷,站在她旁边的春草和翠丫见状,一股熊熊的怒火在心间燃烧着,就想开口骂过去了。
    “你个......”
    容卿音示意了下身边的两个丫头,让她们安定安定。
    遂又心平气和,好似在用一种讲道理的语气来跟冯阳轩说话:“我可以帮你量尺寸,但要收小费,三十两,毕竟我不是这店里的小二。”
    冯阳轩笑了一声,眼神中的轻蔑之意更甚:“呵呵,想不到你这女人还挺会狮子大开口的,要三十两银子当小费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容卿音语气还是那般平淡:“你就说给还是不给吧,要是愿意给,现在就给你量尺寸,要是不想给,那就赶紧走,一个大男人也别在这里磨磨叽叽,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春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是咯,像个没完没了的八婆一样,说的话比猪粪还丑。”
    冯阳轩愣了一下,旋即给气笑了:“你个死丫头,骂谁呢?”
    春草也不甘示弱,一双灵秀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谁应了,骂的就是谁!”
    “你!”冯阳轩气急败坏,怒气冲冲用手指指着春草,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找死啊你!”
    冯阳轩起身,连带着把桌子都掀翻了,茶杯与茶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全洒在地上。
    还以为这公子哥是多么散漫的人,没想到是像个炸药一样,随便点一下就“砰”的一声炸了。
    冯阳轩火冒三丈地走到春草面前,扬起了巴掌,就要往春草脸上甩下去。
    春草下意识地偏过头躲了躲,容卿音立刻截住那只手的手腕,用力捏紧,眼神凛冽:“说错话了就说错话了,还想要打人?”
    黄掌柜见状更加头疼了,心仿佛一下子蹦到嗓子眼里,连忙出声对容卿音道:“容娘子,这是县丞家的冯公子,昨日给了五十两定金的官太太便是冯夫人,冯公子的母亲,所以......”
    容卿音顿时了然这公子哥如此蛮横无理的作风是学到谁了,简直跟他那个如泼妇的娘一样。
    黄掌柜就像一个和事佬一样,劝完这头,劝那边的:“冯公子,您也莫要冲动!这小丫头片子年轻气盛,说错话了,还望冯公子大人有大量......”
    “放屁。”这话说得比方才平和了许多,冯阳轩实则是被捏疼了,但强忍着痛意,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用力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
    他身体站得挺直,比容卿音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也比黄掌柜高了大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冯阳轩“嗤”了一声,饱含不屑地对容卿音说:“区区一个做衣服的绣娘丫鬟,我还打不得了?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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