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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针见血

    卫生间的门掩着,光线昏暗,医疗箱放在椅子旁边,斯闻在镜子面前,靠着推拉门站着,他堵上了下水塞,担心会有东西掉进去。
    “这玩意怎么扎进去啊?”斯闻摸着活塞,看着又粗又长的针管,深吸气,“这是头皮针吧,直径这么粗?乱搞的吧,疯了,不会就是专门坑我的吧!肘正中静脉……我怎么知道这是在哪儿呢!”
    为了保密,孙蓓和斯闻没有互留电话号码,他也没法问,只能上网搜索,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把医疗箱给打开做准备工作。之前一直是别人给自己进行注射,他没有一点经验和技术,只能硬扎。
    斯闻觉得碘伏没有酒精杀菌,就用酒精把针头和皮肤清洗干净。肘正中大概就在大小臂之间那个肘窝,他打开手电筒找了半天,又攥紧拳头抓了抓拳,似乎能看清一表面的微小凸起。
    “针头斜面一半在血管里一半在血管外,回血断断续续,注药时溢出至皮下,皮肤隆起,病人局部疼痛……导致失败??”斯闻哭笑不得,“那倒是给我找找该怎么扎呀?”
    “选择合适静脉,以手指探明静脉方向及深浅在,穿刺的部位下垫治疗巾或纸巾,在穿刺部位的上方约6cm处扎紧止血带,用2.0%碘酊消毒皮肤,干后,以70%酒精脱碘,握拳,使静脉充盈。”斯闻一脸懵逼的拿了毛巾垫在肘下,光文字都让他看的心惊肉跳,“穿刺时以左……针头和皮肤呈35度角,由静脉方向或侧方刺入皮下,再沿静脉方向潜行刺入。”
    有好多东西他都看不懂,医生护士都是细致活,斯闻大致了解了步骤和情况,用牙咬住皮筋给手臂勒起来,战战兢兢的用右手进行操作,迟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手上沁出的汗水让他差点握不住针管,最后视死如归般斜着朝凸起的青筋刺去。
    冰凉的针管探进他的皮肤,即见回血,斯闻便想按动活塞,谁知药物顺着皮肤往下流,他连忙收手,拿起搁在洗手池台上的卫生棉慌忙按住,铁盒撞在瓷台上,在空荡的房间听起来格外清脆。
    他安静的听着门外的动静,还好虞筱阳没有被惊醒。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使他慌忙松开绑着的皮筋,长时间勒紧是会有危险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止血,就拿着棉花按在伤口处,鲜血浸染了棉花,顺着手臂滴落在冰凉的水池中。
    “静脉也能流这么多血啊……”
    他感慨着,不想放弃,就又准备继续尝试。反正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只是怕这过程中会流太多血,手臂上已经被勒出了道道红印,眼看左臂的伤口让他已经无处下手了,他只好操弄着笨拙的左手,去尝试右臂。
    好歹这手也是练过钢琴的,怎么拿起东西就开始哆嗦了?
    斯闻正纳闷,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由于笨手笨脚断断续续止不住流血,外加晚上天凉,他感到很冷。
    “疼疼疼疼,槽,不会失血过多挂掉吧?”斯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又不是大静脉,应该没事,那为啥止不住血呢?”
    哦!一定是扎破了太多血口子吧,过一会儿就好了。他自我安慰,总觉得血比刚才流的少,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他又拽了一团棉花,索性直接塞在肘窝夹住。
    血滴在了地板的瓷砖上,斯闻想着等注射过后再拖拖地。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是把药物给全部推进去了,抑制剂要在半个钟头以后刺入,这次的针头算是比较像样,大概是4.5号针头,儿童注射的那种。
    “半个小时……”
    斯闻坐在椅子上靠着洗衣机,把手机搁在洗衣机盖上,药物很快就见效了。他突然有些想吐,可能是长时间不适应,刺激到胃了。他吞了吞口水,感到嘴里是干涩的苦,扯过衣服罩在身上,妄想汇聚一点热量。
    左手在止不住的颤抖,他有些害怕。脑子里开始思考着各种各样的病变。
    现在多巴胺因子在他体内的存在与旁人不同,如果低于数值,就会诱导各种各样的病症,所以药物不得断,可若不注射抑制剂,多巴胺就会不可控的增长……从而引发上瘾x行为。
    所以他不想对虞筱阳做那种事,万一发生到不可控的地步……还不如死了强。
    他突然感觉头晕,刺眼的暗红色进入了他的视野,他这才想到拿拖把拖地,万一黏在地上干了,就不好处理了。血也差不多止住了,他扶着门去那拖把,走到便池就想蹲下来吐一会儿,可干呕了半天啥也没有,斯闻只好屏住呼吸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水逆退散水逆退散……”
    斯闻勉强站起身拿着拖把走出去,刚用墩布蹭着血,就眼前一片黑暗,除了自己的心脏跳动和胃液翻滚的声音,自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只觉得被撞到的地方很痛,然后贴在瓷砖上的皮肤很凉,之后的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
    “先生,您怎么还没睡呢?”武晓泠拍了拍床边,抚平了床单的褶皱,“是在等我嘛。”
    孙源升搂住身穿丝绸睡衣的武晓泠的腰,孙源升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什么武晓泠还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身边?
    “先生,我觉得,你下次去见您儿子的时候,可以不带抑制剂。”武晓泠在孙源升身上画圈圈,“既然是做实验,您难道不想看看,没有这种东西时,他的反应吗?这很适合做记录呢。”
    “嗯?”孙源升仿佛来了兴趣,“你这样一说,似乎还蛮有趣的,可若有不测,他死了怎么办?”
    “为了实验献身,他内心一定是光荣的,再说……坚持了这么些年他都没出现什么紧急状况,这不也证明实验已经成功了吗?”
    武晓泠拿出一个怀表大的显示器,盯着上面的数值,突然皱了下眉头——这是观测斯闻生命体征的仪器,另一半是纳米微型探测器,被嵌在斯闻后颈,他本人是不知道的。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您瞧,他除了心律不齐,其他数值都挺正常的,一旦超过三项降低到生命线一下,会启动紧急方案的,不要担心。”
    “好,你……自己看着办吧,那么些年来,你的工作能力和业务能力都不错,勤勤恳恳对我也忠诚,所以我才敢放心的交给你啊。”
    “还是得感谢老师您的栽培~”
    武晓泠从一个事业心极强的女性,变成了罔顾生命的恶魔,她一开始只是想和孙源升合作,探究人体的奥秘,后来尝到了甜头,她如今想一口吞掉老家伙的“心血”,独自踏进“人类高端生物领域”。
    我会向所有人证明,女性也能冲向人类顶点。
    她想。
    ……
    ……
    斯闻似乎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回了年幼的样子,只身森林。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天空是斑斓的,极光星空和银河,混杂在一起,身边什么也没有,他摸索着前进,伸手不见五指。他总觉得前方有什么是自己一直在追寻之物,但他全然记不清了。
    一脚踏空,他感受到自己在缓慢的坠落,这一次耳边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可仍是什么也瞧不见。
    他听到细小的窸窣声,他认为那是种子的萌发,青葱的新芽,万物的复苏,终末之物的逝去。在梦里,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存在的意义有哪些。他听到了泉水的吐息,大地的撼动,岩石的叹息,风从周身掠过的摩挲,水汽凝结成云彩时的欢愉,以及……四季循环往复的交替。
    很奇怪,他明明看不到,却能在心中模拟出感知到的场景,他也第一次明白,原来事物可以不用眼睛观测,声音也可以不用耳朵感知,外界……也可以用心脏来感受。
    那我自己,我该怎么定义。
    我是谁?我是……什么。
    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概念,只知道过了很久,至少他心中很孤单,一种痛苦的滋味在周围蔓延,他想抓住任何一件东西,他想和除自己以外的生命交流,可他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清楚,他又胆怯又迟疑。
    终于,看似无尽的下坠停了下来。周围的喧嚣霎时静止,他很轻的落在一片柔软之物上,他想感知那物,却发现自己没有行动的能力,又或许,他是被深海淹没,无限沉溺。
    所以,我是一片……羽毛?
    羽毛,是什么?
    海……又在何处。
    他感到有东西缠绕着自己,冰冷又坚硬,强硬又冷酷,像是锁链。
    我要……被绞死了么?
    他不断挣扎,周遭的死寂突然迸发出嘈杂,他这一次再也无法分辨出任何声音和事物,他要被喧嚣所淹没。他要逃离,他想起来自己要追寻的东西,那是……一些东西,一些人……他迫使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他逐渐架构起属于自己的意识,他知道,自己是有生命的,像万千生活在世上的生命一样,但他不是花草树木,飞禽走兽。
    他有思维,有情绪,有所向往的一切,他是一个……完整的人。
    他听到碟茧破裂,新生啼鸣,花柳复生,眼前微弱却又模糊的一团荧光逐渐扩散开来。斯闻终于感受到了四肢的存在,他猛地打了个寒战,惊魂未定的喘息,那团荧光化作头顶明亮的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斯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虞筱阳胸前,身上被裹了被子。
    “你终于……我刚差点要叫救护车。”虞筱阳头上的汗珠滑了下来,他重重叹了口气,拭掉斯闻眼角的眼泪,“你怎么昏迷还做梦。”
    “昏迷了?唔……抱歉,把你吵醒了。”
    斯闻浑浑噩噩的说,刚出了很多汗,虞筱阳帮他把外衣脱了,他脱力的抬了抬两条手臂,都已经被虞筱阳清理好了,他感到很累,想闭上眼休息,又突然想到中间少了个步骤,便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我一直都没睡。其实……我在门外听着动静。”虞筱阳抱着他没让他起身,“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了,还偏偏要逆风而行,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可以之类的话,不想让我担心,但怎么可能呢?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揪心。我不敢进去打搅你,只能听着门里边的声音,要是我睡着了没赶过去,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唔,对不起,错了。”斯闻抬手捏捏他的脸,摸摸守在旁边的两只猫,“没想到你还挺冷静,那个抑制剂,我还没注射。”
    “我按照浏览器上的步骤,给你打过了。”虞筱阳又看了看斯闻手臂上的针眼,带着脾气说,“你怎么这么笨?我听到你摔在地上的声音就赶紧进去,虽然猜到情况不怎么好,可一推门就看到了满地的血棉花。你当时倒在了地上,脸都磕青了,喊你喊了好久都没醒过来,吓坏我了。”
    “对不起嘛,别生气了。”斯闻半开玩笑说,“没想到你还挺有天赋,居然没出血,不像我搞了半天都失败了。”
    “因为是你,我在给你打针,我用了毕生的小心翼翼,要是换成我自己,我可能也会扎的满手血。头皮针不适合扎在那里,不然你也不会留这样多的血。”虞筱阳亲了亲他的鼻子,“睡觉吧,已经很晚了,我已经给蔡老师发过消息了,你明天早上没有课,就在家歇歇吧。”
    斯闻突然想到虞筱阳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他让虞筱阳好好躺下,心里很自责。
    “以后我不会再隐瞒了。”斯闻低头看着两只猫,“对不起,没想到已经熬了这么晚。”
    “说你笨你就是笨!依我看,你这脑子,得喝六吨核桃,你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感到愧疚。”虞筱阳起身气鼓鼓的把床头的灯给熄灭,“我不想看你这样,明明可以依靠我,为什么偏偏觉得会给我添麻烦,你知道我听到你撞在地上的那声,我有多害怕吗?你不能随意去医院,普通医学技术治不好你,你更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啊,你要……活下去,你要为我活下去。”
    “……”
    斯闻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用力抱住虞筱阳,想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其实,过年那时候,我给你讲的梦,没说完。”斯闻顺势溜进虞筱阳怀里,手臂的钝痛让他忍不住哼出声,“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后来我落进了海里。”
    “梦都是假的,不要信,和占卜一样,存在着多种不确定因素。”
    “什么啊。”斯闻笑道,“我是说,虞筱阳。我愿意溺死在你心里的那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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