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在临近婚礼的头两天，你是什么心境？”柯永鑫的采访结束后，小金问妹妹。
    “痛苦，绝望。如果没有你们的陪伴，我可能熬不过来。尤其是婚礼头天，有爸，外婆，你、三林、向阳，郭总他们的陪伴。”
    “姐，你别怕，有我们在你身边呢。明天我刚好调休，陪你去中医院附近的那家养生馆听讲座，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小金上个月突然莫名其妙发低烧，小便颜色也不对劲。到医院一查，才发现患了尿毒症。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刚遭遇婚变的她差点寻了短见。
    小钰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家住，就把她接到玫瑰园来和他们一起住。
    第二天下午，姐妹俩到养生会所，有个小姑娘把她们引到二楼。课程刚开始，主讲老师还没上台。
    主持人正在做前段引导，讲的无非是些诸如睡眠要充足，几点到几点是肝脏修复的时间；哪些是有氧运动，哪些是无氧运动；心态饮食等等。
    小金扫了一眼三十多平米的小会议室，大部分是中老年人，年轻人寥寥无几。
    她们找到一个靠过道的位置坐下，旁边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干练的短发微微泛红，皮肤白皙略微松弛，双下巴，显得很富态。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太太。
    小金对这位太太礼貌性的点头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对方只是轻微点了一下头，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
    她们刚坐下，主持人就开始“销售”主讲老师，听着那么多的头衔，大家肃然起敬。
    “不是说老中医吗？这老师看起来最多三十五岁……”听众席上发出质疑之声。
    “今天我爷爷有空来不了，不过大家放心，我带着他做的课件，来给大家讲也是一样的。”
    “我家几代中医世家，我从小跟爷爷学习中医……”台上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侃侃而谈。
    “都快三点了，直接讲吧，等一下还要回去给全家人做饭。”有个六十来岁的阿姨道。
    台上的老师终于切入正题。他讲的知识，有的东西小金之前学美容时就听过，有些东西她没听过。
    她用手机录了音，也用笔记本写了一些重点穴位和一些专业术语。
    一分钱学费没出，能听人家讲一个小时也不错了，多多少少还是学到一些东西的。她合上笔记本正准备走，刚才那个主持人又走上台去。
    “大家先别走，今天主办方还有礼品送给大家……”在年轻女主持人的热情煽动下，老头老太太们又坐了下来。
    “该销售东西了……”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果真是卖东西，有一个一万多的头部按摩仪，如果不想买的话还有一千八百八十次的护理卡。
    “小姑娘，我看你听得挺认真的，你是想学来给谁按摩？”旁边那位富态女人问小金。
    “阿姨，我以为他们今天不仅讲头部穴位按摩。不过，我在美容院上班多年，对头部按摩也感兴趣。”说起自己的老本行，小金眼里满是自信。
    “那你买这个按摩仪吗？”富太太问她。
    “不买，我感觉人工按摩比机器按摩舒服。阿姨，您如果需要，可以买。”
    她看见主持人走到富婆跟前，话锋一转。生怕人家说她有意搅黄他们的生意。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富太太居然问小金要联系方式。
    小金看了看主持人，又看了看富太太伸出来的微信二维码，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女士，您刚才不是说要买我们的按摩仪吗，今天打五折才有这优惠的价格，还有我们中医世家团队进行后续服务……”
    “你放心，我等一下会买，能让我先跟她说几句话吗？”富太太表现出极高的素养，语气不急不缓道。
    主持人走开后，小金才打开微信加了富太太。
    “我姓黄，你叫我黄姨吧。你叫夏小金？”富太太看到对方的微信名字问道。
    “是的黄姨，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吗？”
    “我住在龙湾国际，不知道你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
    “那就太好了，能否到家里帮我儿子按摩？”富太太轻声问。
    “黄姨，您把您儿子的具体情况发给我看一下，回头我再给您答复，我要走了。”小金看了一眼从卫生间出来，站在门口向她招手的妹妹，对黄姨说。
    等姐姐坐进车里，小钰才问她刚才跟那女人说什么，小金如实回答。
    “我看你加了她微信，真想去帮她儿子按摩？”小钰问。
    “我现在每周透析两三次，透析完了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看好多病友都在上班，只有我每天待在家里，跟废人一样。”
    “再说，按摩不是什么体力活，他们住在龙湾，离得又近，我想试试。”
    小钰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也就同意她去试试。
    小金在家看了几遍健脑按摩视频后，反复在陈妈和小钰头上练习了几次，感觉很是得心应手，心里就越发对这个健脑按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挺舒服的，比去头疗店按摩还舒服。”陈妈夸赞道。
    “我还想去学习一下专业的中医头部穴位按摩。”小金说。
    小钰看到姐姐有喜欢做的事，也很支持。
    “小金，我儿子有脑瘤，我想试试按摩，看能否帮他减轻点痛苦。你看明天下午有没有空过来帮他按摩？”
    “听你说在美容院做了十多年。如果他愿意，你再帮他按摩一下胳膊腿，做做面部护理，他最近皮肤比较干。一次两个小时够不够？”
    小金还没到中医院学习按摩，就接到黄姨的电话。
    “黄姨，两个小时够了，他要想多做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关键您问过医生他这种情况可以按摩吗？我怕会有什么穴位不能碰的。”
    “没关系，我说可以就可以，出问题我们自己负责。我先给你一千元预定三次试试，如果我儿子能接受，以后每次给你五百元，你看如何？”
    随后两人约定了明天下午两点，小金上门服务。
    “她儿子年纪轻轻就长脑瘤，哎……”小金心想，又有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