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程一脸认真，“我之前听你打电话，家里让你去相亲，都是相亲，为什么不能选个熟悉的人。”
    莫言还没从刚才他那句突兀的话缓冲过来。
    太戏剧。
    他不说，莫言都快忘了相亲这件事儿，对方因为行程太赶，没来阳城，见面的事儿不了了之。
    她乐见其成，心里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林景程这一提，她才想起来。
    话题太劲爆，她不想继续，“麻烦开下门，我要迟到了。”
    林景程没让她现在给答案，只是告诉她自己的想法，“你考虑考虑。”
    说完后然后解了锁。
    听到声响，莫言开门下车，哪还管身后的人。
    太荒谬。
    这一天上班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时隔两年，莫言以为她已经不受林景程的影响了。
    事情证明，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方。
    中午吃饭是和霍怀安一起的，在食堂。
    霍怀安见她心不在焉，“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
    因为工作，整个上午两人基本都待在一起。
    从今天一早来上班，莫言就不太正常。
    莫言摇头，一粒一粒的把米饭往嘴里扒拉，食之无味。
    如果说霍怀安之前还对莫言有什么想法，早在林景程出现后，那些想法都已经消散。
    他本来就不确定，对莫言是不是喜欢，还是只是因为两人性格问题，待在一起舒适，才产生这样的错觉。
    现在，他大概确定了。
    有好感，有喜欢，但是不足以要在一起。
    更何况，霍怀安看到出来，莫言对林景程还是有感觉。
    朋友和恋人之间，他觉得他和莫言更适合做朋友。
    莫言是一个很好的工作伙伴，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霍怀安不想打破两人现阶段的这种关系和相处模式。
    他不认为，其他关系能比现在更好。
    他对她那点好感和喜欢不足以让他放弃他和她现在之间的友谊。
    说白了就是，在他心里，目前来说对莫言是友谊大过爱情。
    想明白后，他就不会纠结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也就更坦然，更放松。
    自然也就可以在情感上开导开导她。
    “因为林景程。”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闻言，莫言抬头惊讶的看着他，有这么明显吗。
    “莫言，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看得出来，你对林景程并不是没有感觉，虽然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如果两人都没放下这段感情，试着给自己，也给对方一个机会。”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原则性错误。
    莫言咬着筷子，没说话，她对他还有感觉吗？
    她不知道。
    上次在南城听林景程对她解释两年前事儿，和说的话，她只觉得心口酸涩难忍。
    而且，当时林景程好像说过他之前没谈过女朋友，那夏千兰是怎么回事儿？
    壹城公馆的密码又是怎么回事儿？
    当下情绪泛滥没注意这个问题，那天过后她这些问题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
    林景程昨天见到后她也没说什么，今天突然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她心里是有点不得劲，又和两年前一样，想听他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偏偏什么都不说。
    如果早上莫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现在她知道了。
    心里想通了，决定找个时间和林景程谈一谈。
    莫言放下筷子，对霍怀安说，“谢谢你。”
    霍怀安不在意的笑了笑，“快吃饭吧，你都没吃几口。”
    晚上，莫言下班后，在大厦楼下看到熟悉的车子。
    还是两年前的那辆车，和早上送她的车不一样。
    林景程看到她出来，下车向她走去，“早上说了来接你下班。”
    莫言这次没矫情，径直上了车。
    林景程内心讶异，没想过会这么顺利让她上车。
    没有马上启动车子，问她，“想吃什么。”
    莫言心里在想事情，随口回答，“都可以。”
    林景程回头看了她一眼，能感觉到她心不在焉，内心虽失落，还是安慰自己，至少没有不理他，启动车子往餐厅开去。
    莫言回神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
    火锅店。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火锅店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莫言很确定，在阳城，她没和林景程一起吃过火锅。
    进去的时候林景程解释，“这家火锅店是连锁店。”
    莫言：“？”
    “以前在南城的时候吃过。”
    经他这么一说，莫言想起来了，因为林景程不吃辣的缘故，她和林景程一起吃火锅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说的，就是诱发他肠胃炎那次。
    吃的就是这家火锅，难怪熟悉。
    坐下后，莫言存疑，“你能吃吗？”
    “可以。”
    林景程甚至没要鸳鸯锅，只要了一个辣锅。
    莫言制止，对服务员说，“要鸳鸯的，他不能吃辣。”
    林景程说，“不用，我现在可以吃辣。”
    两人无声对峙了几秒，服务员一时有些为难。
    最终在林景程峰坚持下，还是没要鸳鸯锅。
    后面用餐过程中，莫言一直观察着林景程，看着他面无改色的吃着辣锅。
    反而是她，两年前因为慢性胃炎，又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已经没有以前能吃辣。
    才吃了几口，已经感觉到辣味，额头上有些汗珠。
    她实在好奇，“你以前不是不能吃辣吗？”
    两年过去，他居然这么能吃辣了，比她还厉害。
    林景程给她夹虾仁的动作一顿，轻声开口，“后面经常去吃，习惯了。”
    莫言内心一震，“为什么？”
    他明明不喜欢吃辣。
    林景程看着她的眼睛，“因为想你，想吃你喜欢吃的食物，做你喜欢做的事儿。”
    开心消消乐她离开后，林景程才开始玩的。
    之前无意中见她玩过几次。
    林凡第一次看他玩消消乐的时候，那不可置信的目光，林景程现在都还记得。
    后面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莫言内心波动，心潮涌动，脱口而出，“你公寓的密码为什么是1123，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林景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如实回答，“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有一个玩的很好的校友，在我快回国的那一年我们一起约好去滑雪，遇到雪崩，出意外走了，1123是他的忌日。”
    那次滑雪的行程是林景程提议的，心里一直很内疚，整个人封闭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不是他的错，他内心却很自责。
    用这个密码，是不想让自己忘记曾经玩的要好朋友。
    莫言没想到这个密码背后居然有这样的故事，有些愣住，木讷的开口，“不是夏千兰生日？”
    那她以前岂不是白伤心了，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
    林景程也一怔，“不是，你怎么会那样以为，我和夏千兰没有关系，就是同在芝加哥留学，根本不熟。”
    “我听到了你和林凡的对话，还有公司有很多人都在传你和夏千兰以前是男女朋友，后面因为误会分手，彼此都没放下对方，所以我一直以为……”
    林景程苦笑，“以为我用夏千兰生日当密码，以为我没忘记她，所以你才提分手，甚至都没想过找我确认事实的真相。”
    是的，这点她不否认。
    可是莫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现在想起来内心都还难过，“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不喜欢我，更何况那次听你亲口和林凡说了不喜欢，在我心里已经不需要多此一举。”
    不需要再问，问了也是让自己再伤一次。
    林景程情绪翻涌，喉咙哽住，缓了下才开口，“对不起，林凡当时问我喜不喜欢你，我没回答，他又问我喜不喜欢夏千兰，我回答不喜欢，不是不喜欢你，你是不是没听到他后面的那个问题。”
    莫言心里难受，“嗯。”
    服务员刚好过来打断，她没听到后面那句问话。
    林景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那时候没回答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回答，很明显的答案，如果不喜欢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虽然一开始可能感情没那么浓烈，相处久了，感情在慢慢加深。
    锅里食物还在翻滚的煮着，两人谁也没再动筷。
    “可是……我问过你喜不喜欢我，你也没回答，在我看来不回答就是因为不喜欢。”
    林景程知道她说的是哪次，“抱歉，我那是因为没反应过来，和你上次问我爱不爱你的时候是一样的。”
    他没说过喜欢，也没说过爱，对他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所以问题都得到了答案，应该开心才是。
    可是莫言心里很难受，情绪低落。
    林景程心里也不好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都没了心情，去前台买完单后，开车载着莫言回到公寓。
    从下车到上楼，两人都很平静。
    到了楼层，林景程问她，“去你那，还是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