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沉吟片刻，对人说道：“你们去吧，她身体不适，不便吹风。”
话落便挥了挥衣袖，将两人送至青阳峰外。
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便被赶出来了。
陈巍华一脸不明所以，总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秦洛熟练的姿势和师尊在某种程度来说是一样的。
数年前的某日，他就是这样被师尊送至山下的。
和有些憨厚的陈巍华不同，此时的夏瑜然看着面前的结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另一边。
“怎么了？”
查探过莫繁璃情况的秦洛再是知道她现在是否有没有不适了。
既然没有，为何不愿去？
莫繁璃这次没有忍着，她直接质问秦洛。
哪怕他这回又出去历练，一去就是几个月也罢。
不问出来她不舒畅。
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非得问个明白。
莫繁璃对上秦洛那双清冷的眼，“秦洛，你和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洛有些不解，问道：“谁？”
莫繁璃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夏瑜然。”
秦洛不知为何她有此一问，眉头微微皱起，“师兄妹。”
莫繁璃轻笑一声，“只是如此吗？”
“那为何是你亲自去接她回宗，亲自教她功法，陪她练剑，还一起去历练，连多陪我几天的时间都没有。”说到后面，莫繁璃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成了这副模样。
拈酸吃醋。
也越来越像个凡人。
越来越不像那个年少成名名声远扬的金丹道君。
究竟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秦洛面对莫繁璃此刻的质问，以及对上她微红的眼睫，他有些无措，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他才明白，为何莫繁璃这几日的异常。
本以为是她因为不能修炼，又因为身体原因，只能长时间待在青阳峰，才会如此。
但他又不知如何缓解她的情绪，本来是想趁着去南凌绝壁让她放松一下心情的。
届时他再多注意一下她的身体情况，不让她被风吹......
没成想，竟是因为她！
沉默半晌，秦洛伸手摸了摸莫繁璃的发，“你别多想，我和她没有什么。”
顿了一下，接着道：“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初和你说过的。”
“你确实和我说过，所以，你报恩我没意见，你将她引进修行路，也是可以的，但，你为何一直在外和她历练，教她功法，也陪她练剑，每次一出门就是数个月。”
莫繁璃轻声：“秦洛，我没有那么多几个月可以一直等你回来......”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
百年后便会再入轮回。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一直等他回来。
听到这话，秦洛衣袖中的左手缓缓攥紧，喉咙有些干涩，他甚至没太听清莫繁璃所说的那些话的深意，所有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莫繁璃后面的那句话中。
而右手红色发带在手中滑过。
那个红色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眼前。
秦洛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无意中变化......
繁璃回到房间。
系统再一次出声。
它有些疑惑，【宿主，那狐妖体内的那个野生系统，你为何不让我动手解决！还有那狐妖，从她来到剑宗之后，你的气运正逐渐减少，而她的气运在一步步增强，那狐妖明摆着就是在吸取你的气运，若是......】
繁璃打断了它的话，【不要急，后面总会有你出手的时候。】
【现在动手的话，我还怎么离开呢。】
【......】
系统：它就知道！宿主一门心思就在十年的人设上。
这马上就快十年了，宿主就要离开男主了！
还有那绿茶狐妖，本身就有魅惑技能，再加上那个野生系统的存在，二者在源源不断的吸取宿主的气运，强行给包括主角在内的其他人降智，只要那人在，宿主的存在感就显得很弱，所有人都只会关注那狐妖，忽视莫繁璃。
它看着简直要抓狂，偏偏宿主还无动于衷。
不过奇怪的是男主，系统观察到，不管那狐妖在还是不在，男主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
包括刚才，男主本应该丢下宿主去南凌绝壁才对，但他偏偏留下来了；还有之前......
不过男主也确实反常！系统实在摸不着头脑。
*
或许是因为那句话，秦洛本应该今夜离开去历练，但他迟迟未走。
站在莫繁璃的房间门口，站了好半天。
想推门进去，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他还是推门进去了。
他说：“今晚的星空挺好看的，你应该喜欢，要看看吗。”
莫繁璃点点头。
秦洛带她去了繁星楼的第八层。
第八层可夜观星海。
莫繁璃看着星海，心情却和以往一起和秦洛看星星完全不同。
她想起秦洛第一个和她看星空的夜晚。
那时两人正年少，她才炼气，秦洛还是金丹。
那个清冷自持的人也会躺下和她一起看星星，听她絮絮叨叨说很多幼稚的话。
而如今，她再也不能修炼，秦洛却是化神之下修为第一人。
甚至能斩杀化神期修士。
飞升大道或许对他来说，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
两人之间的差距十分巨大。
尤其是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修真界。
哪怕莫繁璃有一层莫家嫡女的身份在，但依旧不能掩盖住她金丹破碎不能修炼的事实。
一个很大可能会得道飞升的剑道魁首，或许会成为数百年得道飞升的第一人。
另一个是只有百年寿命的病弱凡人，每日都需要上好的灵丹灵草以此吊命。
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极为不相匹配。
哪怕莫繁璃来自繁城莫家。
当然，若是那个不足三十岁就结丹的金丹道君，是很般配的。
因为秦洛燃烧了上百年的寿命，从那日起，他永远都比莫繁璃大百年。
而如今成为一个凡人的莫繁璃的寿命却只有百年。
但两人之间的差距却不仅仅只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