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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老宅

    颠簸劳累,度过了漫长而又煎熬的几个小时,到达了周遭没有任何房屋的季家老宅,是一座结合了中西方艺术的大宅,大门牌匾上写着最常见的话——家和万事兴,放在季家里,未免也太过搞笑了。
    一路上都有人迎接,老宅的女仆以及数不清的管家站在路边,低着头。
    季翎寒厌恶极了这个可怕的地方,这里每一个人都深藏不露,每一个人都是可怕的恶魔野兽,被人称为野兽的却是季翎寒,究竟谁才是。
    车场里听着几十辆的豪车,有人已经先来了,季盛的兄弟,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早已聚集在老宅大堂里。
    季翎寒走在最后面,他不想见到这群人。
    大门打开,几十位“亲戚”齐聚一堂,每年都有这种时刻,季翎寒觉得没什么必要,无非是面对面的剑拔弩张。
    老爷子坐在最瞩目的地方,过百老人了,精神还倍棒。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都如乖巧的宠物一样盯着老爷子,唯独季翎寒漠视他。
    老爷子发声了,“难得回来一次,不用紧张,这里都是你们成长的地方。”
    面面相觑,虚伪地哄笑起来,季翎寒依旧冷冷看着胡子花白神采奕奕的老爷子,一声不吭,好像在又好像不在。
    季翎寒转身就走,却被眼力依旧精锐的老爷子叫住了。
    “季、翎、寒,目无尊长,我看你是又想被罚了。”
    没有人敢说话了。
    季翎寒回头,优雅镇定地穿过一群险恶的人群,走到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下,颔首而笑,锋芒毕露,“您觉得您还能把我怎么样吗?还能像过去一样把我给控制住吗?您既然把我放出来了,我就不会再给您控制我的机会。”
    老爷子的目光依旧如年轻时一般澄澈锋利,时间沉淀过后,游刃有余,“你要试试吗?”
    “您也该怡享天年了,这些事情您也不该操心了,这次,您也不想大动干戈,我说得对吗?”季翎寒的脸色瞬间阴了下去,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老爷子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样子,漠视生命。
    温度极具下降,大堂骤然凝固,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季翎寒礼貌一笑,“这次是回来聚一聚,不是吗?何必如此紧张,我知道,你们眼里容不下我,我自觉离开你们的视线不就好了,老爷子何必要自找没趣,白白受气,我走会让你们的氛围更好些。”说罢,鞠躬,而后走了。
    老爷子镇定地摸着自己的胡子,幽深的眼一直目送季翎寒离开。
    一旁的季盛想起了当年他,当年他也是以这样的态度语气面对老爷子的,那时他第一次威胁了老爷子,也就是那时,他在兄弟中脱颖而出,获得了老爷子的欣赏,最后才夺得了季家主业,副业的决策权也在他手里,这就说明,只要控制了季氏集团,季家就会被掌控在这个人手里。
    看着老爷子的目光,季盛猜到了老爷子的心思,季翎寒无疑是他心中最好的人选,但情况复杂,要谨慎思考。只要老爷子还在一天,季家就由他说了算。
    偌大的大宅里没有季翎寒的容身之处,他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在大宅里游走。
    “请问,是否给我安排了房间?”季翎寒询问大管家。
    大管家冷冷说道:“有,后院的旧式阁楼便是你的住处。”
    季翎寒知道那里,那里是老爷子住的地方,“除了我还有谁住哪儿?”
    “只有你和老爷子。”
    “谢谢。”季翎寒径直朝后院走去,他要跟老爷子共处一个屋檐下几天,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刚刚已经是他鼓起最大的勇气与他说话了。
    他刚进安排的房间里,夜离又给他打了电话,还真是神奇,怎么这么准,季翎寒不禁怀疑,但还是接通了。
    夜离:“季总,怎么样了?还好吗?”
    季翎寒:“一切顺利,没什么大碍,过几天我就会回去。”
    夜离:“我又要多想你几天,季总,你不在我好煎熬啊。”
    换成季翎寒挑逗他了,“实在想解决的话,你可以试试你买的东西,我记得里面有一个硅胶的,自己解决,或者出外面找个人。”
    夜离一听,炸毛了,“你就这么想让我睡别人?你都不吃醋的?”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又不喜欢你。”
    季翎寒看似一句很平常的话,却不知扎了多少心,相处几月,季翎寒随提到片言只语,但也在告诉着夜离他不肯能喜欢他,更不能爱他,毕竟从一开始就是玩,为了利益。季翎寒也在外人面前毫不在意,像是对这场游戏运筹帷幄,犹如再世“诸葛亮”一般。
    夜离一怔过后,又故作嬉皮笑脸,“你怎么这么无情,全天下数你最薄情,坏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季翎寒故作不在意,“毕竟我在老宅里,尽量不要有太多交流,隔墙有耳。”
    “oK,我知道了,几天后见。”
    季翎寒没想到夜离会这么直接,他隐隐觉得夜离要干些什么。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离饭点儿也不远了,季翎寒估摸着时间,他也不得不去和他们吃饭,过了饭点儿,可就得饿着了。
    还没待了两个小时的季翎寒又长途跋涉地到了餐厅,家庭大聚会,桌子老长老多人了,季翎寒坐在了最角落处,把长腿交叠,静静听着满是虚假的问候与交谈。
    最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来,那个曾经教他练习打斗教他功课的男人竟然没有来,季翎寒不免有些失落。
    周遭的人仇视着季翎寒,季翎寒是他们的屈辱,是他们的污点,如此“高洁”的大家庭竟然容不下一个相对较“低廉”的人,天大的笑话。每个人心怀鬼胎,每个人都盯着那个位置,每个人都想跟季盛争夺,每个都想把季盛以及他的儿女挤下去。
    季翎寒的从容不迫颇为老爷子欣赏,如狼眼般的凶残恶煞直直逼向季翎寒,那是最高“统治者”的威压,那是自然的“法则”,弱肉强食的大家庭,少不了“血”的洒溅。
    季翎寒习惯了这些目光,自动屏蔽过去,大雅之堂他也只是沾沾边而已,他只是一个万恶女子生下的野种,从出生就沾染上了骂名,从出生就注定不平凡。
    有老爷子在,这群人或多或少都有收敛,唯独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肆意狗吠,显得十分突兀。
    她坐在季翎寒身边,嘲笑着季翎寒。
    “野种,你打扮的未免也太花枝招展了吧?还留着一头长发,你该不会是想转性当个女人去勾引男人吧?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该说你是骚货还是贱货呢?野种。”
    季翎寒不语。
    “还挺高贵的嘛,真应该找几个人把你给上了,今天不是挺能耐的,我倒要看看你被羞辱的样子。”
    说话愈加难听,季翎寒也不作回应,与这样的女人斤斤计较实在不值得,自会有人收拾她。然而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饶有趣味地准备看季翎寒的笑话。
    这位小孙女不过与夜离同岁,生得可爱,伶牙俐齿,嘴甜,好撒娇,深受老爷子喜爱,后来脾气也是高傲自大,公主病。不过有一点季翎寒很清楚,有人妄想通过她来获得想要的东西,却不知道老爷子远比他们想得要多。
    她见季翎寒不理她,更加肆无忌惮地辱骂季翎寒,要是让夜离知道了,她肯定完蛋,夜离才不管你是男是女,一样对待。
    “你就跟你妈一样是个野疯子,十七年前你就应该去死。”
    这句话是季翎寒的逆鳞,也触及到了季盛和老爷子,这无非就是一个共同厌恶的对象。
    本不想计较的季翎寒偏头看向她,这双本是温柔的含情眼瞬间变得冷漠无情,说不尽的寒凉刺骨,瞳孔映射出冰火两重天的射影,犹如烈火永焚的地狱和锥心刺骨的深渊,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微眯桃花眸,犹如利剑一般指向她。
    环顾四周的看戏者,季翎寒发出阴冷乃至薄凉的蔑视,“把你的嘴放干净些,我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人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像你这种在书香世家出生的大小姐怎么这么不知分寸,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怕被人笑话吗?我是个野种,人尽皆知,需要你来提醒吗?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季翎寒并不想动手,朝老爷子面色缓和地笑了一下,“既然是您最宠爱的孙女,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教训她,不过小公主,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要知道。”
    老爷子开口了,“是我宠爱的孙女没错,今天说得话的确让我的老脸丢尽了,你们回去吧。”老爷子指的是小公主以及她父母,“以后但凡触犯季家逆鳞的人,从此逐出季家。”
    还未等他们开口,就被几位管家“请”走了。
    季翎寒再次将冰冷的目光指向刚刚看戏的人,“既然我是个疯子,我能做出什么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季家的规矩来看,只要没有威胁到生命,没有触犯到法律,什么都能干。”
    这是季翎寒发出的赤裸裸的挑衅,他要让所有人看着,自己一时的过错究竟会换来什么结果。
    他们把柄有部分在季翎寒手上,时时刻刻都能被季翎寒威胁到,季翎寒有时要感谢自己的母亲,留给他无比重要的人。
    “开玩笑的,不要太过紧张。”
    这顿饭谁也没有吃下去。
    结束后,季翎寒找了季盛。
    季盛等着他。
    “季家老宅,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这一次算是警告吧,毕竟把柄都在我手上,闹不出什么来,不敢轻举妄动,我也算是帮了季渊一把,同样我也在自救。”
    “还有呢?”
    “还有啊,我不会再踏入季氏半步,不会再参与季氏的任何事物,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可你手上还有季氏的股票权。”
    “我说了我不会参与你们任何的决策事物,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与我无关,但我不会把股票权还给你们的,我总得要留些什么。”
    “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累了。”季翎寒撩了撩自己散落的头发,“我真的累了。”
    “所以你要好好快活下去吗?”
    “不是……”季翎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又闪避季盛的目光,“我不想演下去了。”
    “你演什么了?这难道不就是真正的你吗?你的野心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你真的当以为你能逃掉吗?你明明可以忍下去,你为什么要冲动,你被老爷子盯上了,这辈子别想逃开老爷子的手掌心。”
    “你们要毁了我的一辈子吗?!”季翎寒的行为又有些偏激了,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今天太过频繁了,“这个逆鳞谁也不能触犯,也算是我的逆鳞,可在你们心里呢?这个逆鳞到底是什么?你们骗也骗了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能说一句真话,告诉我事实?!”
    季盛没有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们是在保护你,翎寒,我们在保护你。”
    “保护我什么?!”这时的季翎寒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更不会理性地思考,“你们都是骗子,骗子!”摔门而出。
    杨正毅盯着季翎寒的检测报告已经很长时间了,根本无心研究解救药剂,烙印般印在他的记忆中,白纸黑字,历历在目,触目惊心,杨正毅已经做了那么多挽救措施,明明没什么差池,明显的有效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季翎寒回到旧式阁楼的房间里,疼痛难忍地捂着头,踉踉跄跄地磕在了地上,额角也磕到了墙。
    过去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在季家的痛苦浮在脑海中,他的偏激行为归咎于季家,他从本能上抗拒季家,抗拒老宅,抗拒所有有关季家的人,他更不愿再亲身接触到给他施加痛苦的地方。
    耳鸣再次来临,头痛欲裂……
    季翎寒瞪大了眼睛,他好痛……腹部好痛……灼烧的痛……撕裂的痛……心好痛……快要炸了……
    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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