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愁终于离开，许柔如释重负，她和李彤彤可以好好讨论派对的事了。
    许柔需要了解更多派对的细节来缓解紧张情绪，而有吴愁在身边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认真地聊。
    “那个地方可以走路去吗？”许柔问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因为她把书整齐地放在书架上。
    “从技术上讲，是可以的，但是有点远，这是由学生自己筹措举办的派对。”
    李彤彤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因为她正在睫毛上涂了更多的睫毛膏。“在校外举行，所以我们不会走路去，梁慎会开车来接我们。”
    不是吴愁来接，这点让许柔多少有了点欣慰，尽管许柔知道他也会前往参加，但要是他开车来接她们俩，这会让许柔更加不安。不知何故，和他一起坐车似乎难以忍受。他为什么这么尖酸刻薄？
    作为一个名校大学生，他竟然还文身。好吧，这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也许许柔不该评判，但只是在心里偷偷评判，不打紧。在许柔家教里，纹身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许柔总是要把头发梳理得丝是丝缕是缕，还要常常修眉，衣服要干净熨烫。许柔认为，这才是个学生模样。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李彤彤说，打断了许柔的想法。什么？许柔没有意识到许柔的思绪已经游荡到那个没有教养的男孩身上。
    “我说让我们做好准备——你帮帮我挑选衣服。”她说。
    李彤彤挑选出了她的一件连衣裙——不，在许柔眼里，像是一块废料：那是一张黑色的渔网，让她的红色内衣都一览无余。唯一阻止她展示整个身体的是一件纯黑色的衬裙。连衣裙勉强地延伸到大腿根下两三寸的地方。她不停地把布料拉上去，腿就露得太多，白得太显眼，然后又往下拉，可上边的腰又露出一大截来，性感得太撩人。她鞋子的高跟至少有四英寸高，不只是恨天高，穿上了是恨天太矮。她的满头长发被拉成一个狂野的瀑布，一直垂落到她的肩膀，黑色的眼线衬着杏眼，妩媚如妖。
    “你纹身时疼吗？”许柔一边问她，一边拿出许柔最喜欢的栗色连衣裙。
    “刚开始确实有点痛，但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只是像一只蜜蜂一遍又一遍地蜇你。”她耸耸肩说。
    “这听起来很可怕。”许柔告诉她，她笑了。许柔突然想到，她可能觉得许柔是在窥探她的隐私。两人都不熟悉对方，但许柔觉得李彤彤生活内容里应该还有比文身和怪异的衣装更怪异的东西。
    “你不是真的要穿那个去参加派对，对吧？”李彤彤问。
    许柔的手滑过布料。这是许柔最好的裙子，许柔最喜欢的裙子。
    “我的衣服怎么了？”许柔装得心平气和，尽可能不露愠色。栗色材料柔软但坚固，与商务西装相同的材料制成。衣领不高不低，袖子有四分之三长，刚好碰到许柔的肘部下面。
    “就这样……这么严实？”她说。
    “它几乎都遮不住我的膝盖了，还要更短吗？”许柔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到许柔脸上的不悦，许柔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被冒犯的感觉。许柔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对于一个派对来说，这样的衣装可能有点太正式了。
    “如果你想，你可以挑出我的任何一件衣服来穿。”
    李彤彤诚恳地说。许柔一想到要挤进她的某件特超短裙，浑身不禁一激灵。
    “不用了，我穿这个很好。”许柔说着，然后插上许柔的卷发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