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物是人非

    似烫手山芋般,景止尘猛地松开了徐星隐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如同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
    好在徐星隐只是轻哼了声,并没有苏醒的迹象,景止尘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外头小安子端着熬好的汤药,敲了敲门。
    “殿下,奴才送药来了。”
    景止尘定了定神,迅速收拾起自己复杂的情绪,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沉稳。
    “进来吧。”
    “是。”
    小安子垂首将汤药端了进来,递给景止尘后便安静地又退了出去。
    景止尘轻轻扶起徐星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了药,又重新盖好被子。
    若不是小安子确定屋里那人的确是自家殿下无疑,都快要以为这人怕是冒充的了。
    同时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听了自家师傅的提点,没在屋里杵着。
    ……
    徐星隐醒过来的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伏在床边的景止尘。
    微微一愣,徐星隐轻轻地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身来。
    结果人还没起身呢,景止尘便已经醒了。
    景止尘惺忪的眼中满是疲惫,但看到徐星隐清醒过来,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惊喜。
    “可好些了?”景止尘问。
    “好多了。”徐星隐乖巧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殿下这是在这儿睡了一晚?”
    景止尘有些不大自然地拨了拨额间的碎发,没否认,“不小心睡着了。”
    “那……”徐星隐犹豫了片刻,“殿下瞧着似没休息好,待会儿好好休息会儿吧。”
    景止尘摇头道,“马上就要上朝了,你休息吧。”
    徐星隐清楚景止尘身为太子,身上的责任有多重,自然没有挽留,恭恭敬敬地答了句。
    “恭送殿下。”
    而景止尘听见这话,脸色却是又黑了不少。
    景止尘皱了皱眉,终究是没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景止尘的确很忙,忙着处理提审陆家木之事。
    陆家木毕竟是江陵知府,可不是景止尘一道太子钧令就能随意抓捕的,要合法地给陆家木定罪,流程繁杂且琐碎。
    镇南将军府之案,随着镇南将军之死,早已成为了朝堂之上三缄其口的禁忌话题之一。
    如今景止尘不仅要提审陆家木,更要给镇南将军府翻案,这样一来,朝堂上反对的声音自然不少。
    太子妃出自镇南将军府,更是不争的事实,少不得要叫人拿来说道。
    而面对群臣的争论,景止尘却并未退缩,厉声质问道。
    “呵,诸位只看见了冤案翻案后的利益牵扯、沉珂旧账,可曾想过镇南将军府乃是为我大衍抛头颅洒热血的有功之臣?让有功之臣背负罪名,让真相永远沉冤莫白,若是朝堂如此处事,岂不叫忠臣寒心?你们怕的这些,本宫,不怕!无心无愧之人,皆不会怕!”
    景止尘言辞犀利,直指那些因为利益而畏惧翻案的官员。
    这些官员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但在这件事上却畏首畏尾,担心翻案会牵扯到自身的利益。
    延宁帝听见景止尘这话,却是欣慰地笑了笑。
    他的太子,足够有魄力,当得起大任。
    而后开口道,“太子说得是,错了便该认,此事既有蹊跷,便该继续查下去。镇南将军忠义无双,朕也不相信他会叛国。此事三司会审,徐国公监审。至于太子么,便跟着冉侍郎一道主理修律一事吧。”
    延宁帝如此表态,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官员们,自然都乖乖闭了嘴。
    毕竟,延宁帝允了镇南将军府重审翻案,却没把审理权交给太子,这就是摆明了要保护太子的态度啊!
    如此一来,群臣对于景止尘的态度也就明朗了起来。
    连带着徐国公徐修竹,都讨好上了几分。
    朝堂之上虽说压了下来,但朝堂之外,太子妃与镇南将军府之间的关系,也成为了人们私底下津津乐道的话题。
    他们可不管景止尘在此事上是否秉公办理,他们只会议论太子为镇南将军府平反,用心不纯。
    说得再大义凛然,也不过是想拉帮结派、巩固地位罢了。
    毕竟镇南将军府一旦翻案,东宫里的那位太子妃,背后可就牵连着京城国公府与江南两股势力,皆是不可小觑。
    如此一来,这大衍只怕是无人能与太子抗衡了。
    外头的流言愈演愈烈,景止尘却懒于理会,毕竟他都不用想,就知此事背后必有推手。
    而东府里,徐星隐这一病,竟是养了足足半月有余。
    各种珍稀药材流水般地送进东府,这场病养下来,徐星隐反倒还圆润了几分。
    等徐星隐再出现在大家视野中时,已是陆家入京之时。
    景止尘的人押着陆家人入京后,便正式将人交接给了以徐国公为首的审理官。
    市井之间流传的种种谣言,徐星隐也有所耳闻。
    自己身份尴尬,便是为了景止尘,她也只能懂事儿地选择不掺和此事,只站在阁楼上远远的看了眼。
    陆家木,江陵的前知府,此刻正坐在第一辆囚车的中央。
    身体被冰冷的枷锁束缚,神色显得麻木而深邃,似乎在一夜之间,他的脸上就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仿佛老了二十岁。
    陆家的人口众多,一辆又一辆的囚车首尾相连,宛如一条长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囚车的长龙之中,徐星隐看到了陆煦。
    曾经意气风发、整日喊着锄强扶弱的少年,如今却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面容憔悴地垂着脑袋,任凭自己被外头的叫骂声所淹没。
    看见少年如此模样,徐星隐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欢声笑语、并肩作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
    嘈杂的街道上,陆煦若有所感的微微抬头,两道视线就这般在空中交错。
    陆煦目光先是一顿,随即慌乱地躲开,无措、惭愧、害怕诸多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而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将视线重新垂下,微微颤抖的肩膀,仿佛在承受着无法言说的重压。
    徐星隐也抿抿唇,收回了视线。
    曾经再好,回忆再美,她和陆煦都已注定回不去了。
    从陆家木站在镇南将军府对立面的那日,就已经注定。
    而此刻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
    不远处的城楼之上,景止尘正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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