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也有假币吗？我迷惑了】
    【冥币可没有验钞机，感觉做假币还简单些】
    【但是没人敢做假币吧？不怕半夜鬼敲门？】
    【舒奇：谁会怕我啊】
    看着弹幕上不着调的讨论，何辰辰就知道问他们是没希望了。
    他殷切地看向夜霖，等着女人的解答。
    “冥币的制作也是有渊源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封缄，保证纸币不散落。你烧的那批纸钱出了问题，到不了阴间，你爷爷没收到，肯定就要说你。”
    “啊？可我都把那些纸钱烧了，怎么办啊？”
    “你在哪里买的纸钱？”
    “在村里小卖部买的。前几年一直都是在那里买，所以我从没怀疑过会出问题。”
    “嗯……”夜霖陷入沉思，最后还是拿起旁边的外套。
    这是她出行的经典动作。
    “算了，你继续上班，我过去一趟，解决了再找你。”
    “这、这么严重吗？”
    何辰辰顿时如临大敌。
    见状，夜霖失笑：“不是，我算到你们那个造冥币的厂出了问题，我准备去看看，顺便给那个老板算一卦。你放心，就算给上门的钱也是老板给。”
    “哦哦那就好，吓死我了……”
    “各位稍等一下，我到地方了再继续直播。”
    【好的好的，不要走开，精彩马上回来】
    【主播没有光速到达现场，我还有些不习惯】
    【哈哈哈哈又不是什么着急事，不过挺好玩的】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玄学知识和瓜】
    【我是为了学知识才来蹲守的，相信我】
    即使直播间已经黑屏，弹幕还是滚动着。这些直播间的忠实粉丝借着平台交流，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中午十二点，直播间再次开播，这次夜霖身后的背景已经变成一片片绿地。
    “造冥币厂就在前面，我把手机揣兜里，你们将就看。”
    【主播给粉丝的视角永远这么奇怪，也不怕掉粉】
    【跟着主播行动，我一米八三都变成一米五了】
    【能看就不错了，话说到底谁有那晚上的高清视频啊】
    夜霖每次行动，虽然学着舒奇把手机卡在兜里，走路也四平八稳，但摇摇晃晃不可避免。也就这些粉丝不计较，颈椎病看出来都舍不得换台。
    跟着夜霖到达工厂外面，一个看门的老大爷上前拦住她。
    “等等，哪来的？进去干什么？”
    “我找你们工厂老板，他不是招道士吗？”
    “你？”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夜霖，没有让开。
    “你八岁那年偷偷放掉了邻居家的老母猪，趁他们出门抓猪的时候去偷鸡蛋；你十岁那年爬树自己摔伤了腿，说是隔壁大黄狗把你吓摔了，害得那狗被罚了饭关禁闭，你趁机爬进院子摘水果。你十二岁那年……”
    “停停停别说了！”老人赶忙打断夜霖，摆手，“进去吧进去吧！最左边的红色房子是厂长办公室。”
    “谢谢大爷。”
    夜霖施施然走进工厂，直奔老大爷指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木门虚掩着，并没有关紧。夜霖刚走近，就听到一声咆哮：“我不都说了吗？不吃不吃！找不到道士就滚！”
    是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的低吼，夜霖并没有被吓到。
    她礼貌敲门：“您好，我来应聘。”
    “应聘？进来。”
    男人的声音充满疑惑，估计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见进门的夜霖，他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你是谁？来干嘛？”
    如果不是女人太好看，他就直接开骂了。
    看得出来男人并不爱刷斗音，也不知道夜霖是来救场的。
    “我是来帮你的。你们厂不是出了问题，印不好冥币吗？”
    夜霖说完拿出一沓冥币，上面不是图案模糊歪歪扭扭，就是字体倾斜有大有小，最夸张的，人像错位重叠在了一起，堪比3d。
    这些冥币混在好的冥币里可能看不出来，但堆在一起，就格外不伦不类。
    弹幕看着冥币右上角的“天地很行”，都要笑死了。
    男人看见自己厂的冥币，也十分尴尬，他倒没有直接否认夜霖，只是试探道：“你真知道怎么印冥币？那你知道保存冥币最关键的一步是什么吗？”
    “封缄。”
    短短两个字，却是正确答案。
    “大师您好！我叫李才！人才的才！”
    李才从善如流地伸手，脸上换了副殷切的表情。
    “我叫夜霖，雨林的霖。”
    夜霖和李才握了手，被他请到旁边的椅子上。李才一边倒茶一边诉苦：“大师您不知道，家父突发意外去世，我们这冥币厂又是十里八乡的老厂，关不得。
    之前清明节，需求量更是大，我们的存货全都没了，还加印了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印的这些冥币……您也看见了。
    我那个愁啊，立刻派人去找老道士，想请教他们冥币到底要怎么印。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那个村子里最后的玄术大师，不可能背井离乡跟我走。
    我也想过去学习，或者派人去请教都行，但是人家这些东西不外传！再这么下去，咱这厂就要关了，先不说那么多等着发工资吃饭的人，就说往后那些需要的老客户找不到卖家……”
    “行了，这些我都知道。”夜霖打断李才，“纸笔拿来，我给你写上注意事项。”
    制作冥币的方法虽然对她而言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好在直播间里大肆宣扬。李才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小本本，里面全是自己改造厂里的计划。
    “你想革新，想法是好的，但也不能把老人全部解雇了，尤其参加生产的人，就算他们年龄大了，也该聘用他们的徒弟。
    另外，你这个纸钱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厂里的祭祀台是不是废弃了？”
    “额，最近比较忙，然后厂里的格局也改了一下，好像是……没了。”
    他这几天都要转成陀螺了，哪还顾得上什么祭祀台？
    “你们村的阴气重，祭祀台供奉的神过去帮你们的纸钱镀了光，才保证了货币的流通。具体原理不好跟你解释，把祭祀台建回来，每天都要让做工的人去祭拜。”
    “好的好的！”李才连连应声，拿到夜霖的手记以后，看了一眼便拿出手机。
    “那个，您会来上班吗？”
    “我只是来给你写制作冥币的方法，不上班。你的面相显示，过了这一关事业就会无忧，我没必要待在这里。”
    她直播就够养活自己了，而且流水线生产太枯燥，她没兴趣。
    “那我就用十万收购您这个方法，怎么样？”李才说完，立马又补充道，“不行可以加！我……”
    “不用十万，一万就行了。上门服务加算命，一共是一万一千一，转账就行。”
    夜霖拿出手机，李才都傻了。
    如果制作方法是蟹老板的蟹黄堡秘方，他就是那个痞老板，旁敲侧击、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却没有方法。
    然而现在不仅有人主动送上配方，还只要十分之一的工钱？
    甚至那十分之一他都觉得给少了，生怕大佬不高兴。
    见李才傻愣着，夜霖耐心解释：“正如你所说，这冥币厂管着十里八乡的营生，你翻新的时候明明可以转营其他业务，却坚持了做冥币。
    这本就是功德一件，我又怎么好趁火打劫？我知道你们厂最近还拖欠着工人工资，十万都是极限了，我拿点辛苦费就好。”
    “哎哟，我真是遇到活菩萨了！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我爸生前重视这个厂，我也不会坚持他的遗愿……谢谢菩萨谢谢菩萨！”
    心中的巨石落地，李才顿时涕泗横流，拜了又拜，恨不得把夜霖供起来。
    夜霖都被他的架势吓到了，一边摆手说“没事”，一边朝门口挪步，最后终于找到机会，脚底抹油跑了。
    见女人瞬间没了踪迹，李才拿着手里的单子，还晕晕乎乎。
    “真是菩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