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五摸了摸鼻子，开口问道：
    “领导，这处罚决定书上不是写着，先按期整改，按期整改不通过才会责令停业吗？
    为什么我的修理厂直接就被贴上了封条呢？”
    “几根毛”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解释道：
    “这是现场执法人员的执法结果。
    我只是把决定书交给你的人。
    决定书不是告诉你了，你要是有异议，可以申请行政复议。”
    “那么请问，现场执法人员在办公室吗？”
    “几根毛”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善。
    “怎么？
    有什么其他想法？”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当面问下具体情……”
    姜十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根毛”打断了。
    “你不知道我们应急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有多忙吗？
    全市有多少企业，我们应急管理局又有多少执法人员？
    执法人员天天在外面执法，你是找不到他们的，也不用找他们。
    再说了，决定书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你的企业违反了多少条相关条款。
    你呀，签完字，拿上决定书，该整改整改，该停业停业。”
    说完，“几根毛”不再理睬姜十五，重新点起一根烟，把视线转向了电脑屏幕。
    韩田磊到底是年轻人，有些不忿。
    在他看来，应急管理局的做法就是在踢皮球。
    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姜十五伸手拦住了他，用眼神提示韩田磊那三个在办公室角落里，形成的无死角的监控。
    在姜十五看来，这样的执行程序，只能让被执法者按照这个程序来。
    只要不按程序走，可以让你的修理厂足足关停8个月。
    实际上，一般企业如果处于歇业状态，别说8个月了，就连3个月也撑不过。
    这就是行政机构的权力，真要合理、合法的“整死”一个企业，轻易得很。
    毕竟，胳膊是绝对拧不过大腿的，不是吗？
    可能也会有人要说，企业只要都做到了规范化，就能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
    对此，某人只能呵呵以对。
    姜十五拿起笔，在送达回执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拿起处罚决定书，带着韩田磊出了办公室。
    “几根毛”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弹了弹烟灰，不屑地扬了扬嘴角。
    出了应急管理局，韩田磊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哥，修理厂就这么不要了吗？”
    姜十五拍了拍韩田磊的肩膀，答非所问道：
    “我带你出来，只是让你看看一个企业开起来后，可能需要应对的一个方面。
    以后，你也是要执掌一个或几个公司的人。
    遇到问题的时候，第一条就是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第二条，在问题暂时没法解决的时候，就等……”
    韩田磊听着，听着就听了进去。
    他意识到这是姜十五在刻意培养他。
    在姜十五说完后，他的情绪彻底平息了下来，默默低下了头。
    “哥，我知道了。
    接下去，我们……”
    “接下来，我们去调查一个人。”
    ……
    另一边，在家午睡的宋诗晴被手机的动静叫醒了。
    当她看见来电显示备注：
    【海城樱花风投】
    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耐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她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宋诗晴宋小姐吗？”
    “我是宋诗晴。”
    “你好，我是海城樱花风投的人力资源专员。
    很高兴通知您，您已被我公司录用。
    还请您明天去做个入职前的体检，并请于后天上午9点到我公司人力资源部报到。”
    “好的，我会做好体检，准时到达公司……”
    在结束通话后，宋诗晴只感觉兴奋之情实在难以言表，只能抱起枕头在床上足足滚了两个来回。
    在她看来，这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怎能不让她兴奋得不要不要的呢？
    等情绪稍稍平复，她连忙拨打起姜十五的电话，她想要和自己的爱人分享她这一刻的喜悦。
    电话几乎被秒接。
    “诗晴，醒了？”
    电话里传来姜十五柔和的声线。
    “老公，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不过，我要你猜猜看这是个什么好消息。”
    宋诗晴的声音充满了愉悦，但姜十五却有着不同的情绪。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肯定是海城樱花风投录用了宋诗晴。
    该来的还是来了……
    心中虽有不悦，但姜十五保持了语气的平稳。
    “恭喜你，诗晴。
    晚上我请你和妈出去吃饭，庆祝你那么快就能入职成功。”
    “老公，有你真好，那我去和妈打个电话。
    爱你哟，么么哒。”
    坐在车里的姜十五听见手机话筒里的声音消失，默默将手机放入了口袋。
    韩田磊看了眼脸色有些严肃的姜十五，张了张嘴，却把即将出口的询问咽了回去。
    做下属的，要知道自己的定位。
    该问的时候可以问，不该问的时候，就当没听见过……
    哪怕他有些弄不懂为什么姜十五在脸色冷峻的时候，语气还能保持那样的柔和。
    姜十五将车开到了他上午带着宋诗晴来过的电玩城，找到了那个没有电玩城的“经纪人”。
    “磊子，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盯着他。
    我要知道这小子详细的行踪。
    能不能做到？”
    韩田磊吞了口唾沫，肯定道：
    “哥，我可以。”
    在得到韩田磊的保证后，姜十五转身离开回家了。
    在离开的时候，他给韩田磊转了一万块钱，又把他自己编写的跟踪技能说明发了一份给韩田磊，并留言，记住以后彻底删除。
    韩田磊收了钱，打开姜十五传来的文件，顿时看了进去。
    以前的他什么时候接触过这类东西？
    姜十五写的很直白，叙述了多种如何跟踪不被发现，如何拍摄不被发现的方法……
    这些方法简直闻所未闻，就像是给韩田磊打开了一扇从未打开的世界之门一样。
    怪不得姜十五还得加一句：
    记熟了彻底删除的说明。
    这东西要是流传出去，被有心人得到，还不得引发出多大的乱子呢！
    想来，十五哥是信任他的。
    那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