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遂，就能让他减轻处罚，或者只被判个缓刑……】
    但是，就算这样的处罚，也让原本吃定自己不用坐牢的蒋浩心神乱如一团乱麻。
    归根结底，还是蒋浩的心理素质不过关。
    姜十五对着还坐在那里的冯浣溪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跟着自己离开了。
    蒋浩更急了。
    “等一下，姜十五！
    你要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蒋浩在这里也留了个心眼，表示他只说他“知道”的。
    姜十五摇了摇头。
    “蒋浩，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你还在推脱。”
    蒋浩又转头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管教。
    意思是：
    这个人的存在，妨碍了他说话。
    不用姜十五开口，冯浣溪没好气地对管教开口了：
    “你出去。”
    管教神色讪讪。
    “冯组，这不合规矩。”
    冯浣溪刺了一句：
    “是不是要我启动相关程序，对你进行调查？”
    管教脑门上立即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冯组，我，可不受你们区局管辖。”
    他还在努力坚持。
    冯浣溪没有废话，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别，别，冯组。
    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说完，他用袖子抹了把脑门上越来越多的汗水，向门外走去。
    临出门前，他还特意看了眼蒋浩。
    姜十五补了一句：
    “出去后该怎么做，你懂？”
    管教弯了弯腰。
    “您放心，我懂。”
    说完，他拉开门就出去了。
    出去后，他来到监控室，打了声招呼。
    负责监控的就把那间讯问室的监控摄像头关了。
    “姜十五，给根烟呗。”
    姜十五掏出自己的烟盒，自顾自叼上一根。
    “我怕蒋大少抽不惯便宜的烟。
    别废话了，我问你答，我只要结果。”
    蒋浩点了点头。
    “新东方通信是不是你家公司控股的？”
    “你怎么想问这家公司？”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
    “以前你们家是放贷的吧？”
    “姜十五，我们家现在做的可都是合法生意。”
    姜十五掐灭烟头，站起身。
    “冯组，没什么好问的了，我去你们局提交补充证据。”
    “等等。
    我又没打算不承认。
    姜十五，你太着急了。
    是，我们家以前就是靠民间借贷起的家。
    不过我保证，现在我们家的生意可都是合法、合规的。
    你老婆宋诗晴，以前就是我们家公司的财务。
    不信你可以问她。”
    “蒋浩，我不和你兜圈子。
    你们家公司以前做了多少龌龊事，你心里清楚。
    你是三个月前，拿到了你父亲名下的四成股份。
    你说，如果你爸的老底被翻起来，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你要负多少责任？
    会被判多少年？”
    “姜十五，你别诈我。
    你要有证据，就不会来这里找我。
    你肯定直接到警察局报案了。
    警察局也已经出警去抓我爸了。”
    “你觉得我需要去报案吗？
    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就是警察局重案二组组长。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个机会。
    立功减刑，听过吧？
    你才几岁？
    你也不想和你爸一起进去，出来头发都白了吧？”
    蒋浩用右手捏住了自己的左腕。
    他想用疼痛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听说，你从小就不受你爸的待见。
    你妈为了迎合你爸，总会劝你听你爸的。
    你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傀儡一样？
    你想摆脱这样的情况吗？
    你爸进去了，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公司就是你的了。
    想想，那是多大一笔钱？”
    姜十五的话语里充满了蛊惑。
    蒋浩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更用力了。
    “不用紧张，我给你时间考虑。
    不过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三十秒我要知道你的选择。”
    说着，姜十五用手机设定了一个三十秒的倒计时。
    三十秒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远不够一个人考虑清楚问题。
    蒋浩的脑子更乱了。
    他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判断，一心想着自己多少岁，不说的话可能会坐多少年牢。
    而他自己，本身又犯了多大的罪过。
    他进家里公司上班的时候，家里的公司，已经完成了转型。
    他爸以前做的事情，大多与他无关……
    他……
    “滴滴滴。”
    倒计时结束的声音传了过来。
    “时间到，想好了吗？”
    蒋浩艰难地点点头。
    “我告诉你……”
    巨额财富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而且，他爸还有一个私生子，在帮他爸处理见不得光的业务，管理那些仍旧做着见不得光业务的人。
    “具体说说有哪些见不得光的业务？”
    “我爸的私生子有个团队，专门负责在街上找想要出名的漂亮女人。
    利用她们想成名的心理，让她们拍摄一些隐私照片。
    以隐私照片此控制她们，让她们出席一些商务接待。
    他们叫她们外围……”
    “继续。”
    “他们还会去学校资助贫困大学生。
    发现漂亮的，就会软硬兼施，在培训一下，把她们同样变成更高级的外围。
    这些高级外围，用在私人俱乐部里，招待一些私密性较强，又有高学历要求的客人……”
    一桩桩一件件，蒋浩如竹筒倒豆子一样都说了出来。
    “在哪儿能找到你那个兄弟？”
    听姜十五说他那个兄弟，蒋浩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姜十五说的是他爸的私生子。
    “你能保证我说出来以后，把他们都抓进去吗？”
    蒋浩问了一个现在他最关心的问题。
    姜十五笑笑，从手机视频里找到一张截图。
    这张截图是天水街派出所监控的一个画面。
    画面上的人就是跟着张友仁的那个人。
    “你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你的那个兄弟。”
    蒋浩张大了嘴巴，好像见到鬼一样的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去警察局的？”
    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在截图上看到了警察局特有的国徽标志。
    “想知道吗？”
    蒋浩使劲点了点头。
    “我要说，他是去举报你的，你信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为什么要举报我？”
    姜十五收起手机，不答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