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五笑着摇摇头，说：
    “算了，现在多说无益。
    我送你们回酒店，然后你就可以和你的上级联系了。
    看看他是否同意你们撤回去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姜十五的逻辑很简单。
    江白宇和于娜的身份已经暴露，再待下去肯定是有来无回。
    这样的情况，只要两人提出撤回去。
    上级一定会是同意的。
    如果上级不同意……
    那么就能证明姜十五的话，就是正确的。
    于娜为了证明姜十五的判断，拿起姜十五刚才递过来，她没有接后，放在驾驶座与副驾驶之间的扶手座上的手机。
    按下一串号码，手机响了两声后，她挂断了电话。
    隔了二十秒，她又重复了一下这个操作。
    只不过这次，她打开了免提。
    这次，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就是个中年人。
    “娜娜，不是说过没有紧急情况，不要打这个电话吗？”
    听到对方这么说，于娜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既然，于娜已经选择了用紧急联络的方式联络上级，上级的第一句话更应该问：
    “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否安全？”
    于娜调整了一下心态，开口道：
    “江处，我们暴露了，申请撤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很冷地问：
    “怎么回事？”
    于娜将身份暴露的事情完完全全叙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传来了很暴躁的语气。
    “胡闹！
    你们竟然会听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人的说辞。
    你说你们被会所的经理揍了一顿，难道不是会所对你们的考验吗？
    怎么？
    你们连这点考验都承受不住吗？
    你们知不知道，只要你们通过了这次考验，你们很可能就会获得会所的信任。
    而且，小白不是已经从外场被调进了内场吗？
    那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你们放弃了！
    你让我还要说你们什么！！
    你们真让我太失望了。”
    面对上级的咆哮，于娜的心都凉了大半。
    不过，她还是开口道：
    “江处，会所的王世仁想要对我用强。
    如果不是齐先生过来，我很可能已经……”
    对面的情绪更糟糕了。
    “那又怎么样？
    作为化装侦察员，如果连这点都豁不出去，还做什么化装侦察？
    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的！
    只是工具！！”
    这话，虽然姜十五刚才同样说过，但是，由她的上级，还是平日里对她和颜悦色的长辈暴怒地说出来，让于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问：
    “所以，江处。
    我们可以撤离吗？”
    电话那头再度沉默片刻后，说：
    “把你们已有的证据发过来，然后把原件找个安全地方放好。
    人也待在安全的地方，我会派人去接应你们。”
    说着，对面就挂上了电话。
    于娜怔怔看着手里的手机，一时间思绪变得相当混乱。
    她有些认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上级，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上级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姜十五所说推论的真实性。
    于娜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
    被敬重的长辈出卖，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她不伤心？
    姜十五等于娜情绪稍好了些，才从她手里拿过手机。
    “心里不好受吧。
    没关系，多经历几遍，你就习惯了。”
    后座的江白宇这个时候同样很难受，但是听到姜十五这样的话，在他听来无比讽刺，扎得他更难受。
    “你才要多经历几遍呢！”
    他几乎是用吼叫的方式，喊出了这句话。
    姜十五冷声道：
    “你们这样的状况是我造成的？”
    江白宇还要硬撑。
    “说不定，说不定我叔正好有什么事情让他心情烦躁。
    对！
    不是说不定，应该就是这样的。”
    姜十五斜睨了江白宇一眼，摇了摇头。
    这人，废了。
    废彻底了。
    于娜见江白宇还要这样无理取闹，反怼道：
    “小白，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你要是不死心，等晚上看谁来接应我们，就知道了。”
    姜十五对于于娜的反应，还是挺欣慰的。
    至少于娜的头脑还算清醒。
    就算没有完全对她的上级产生不信任。
    她也能用其他，最简单的方式去证明事情的真相。
    姜十五没有回酒店，而是把车开进了酒店的停车场。
    在酒店停车场里，他在网上租了一辆车。
    然后，开着租来的车，找了个小区，通过中介，楼上楼下，门对门短租了四套房。
    搞定一切，他选择了楼下的两间房，分别安排了两个人。
    于娜看出了姜十五的用意，说了声：
    “姜先生，谢谢你。”
    姜十五摇摇头，说：
    “不用客气。
    你们自己小心。”
    说着，姜十五就要离开。
    于娜喊住了姜十五。
    “姜先生，您不留下来吗？”
    姜十五再度摇摇头，说：
    “没有那个必要。
    等你验证过你想验证的事情，你们自己回去吧。”
    于娜拉住了就要再度准备离开的姜十五，踮起脚尖，在姜十五的耳边轻声说：
    “姜先生，我现在看谁都觉得怀疑。
    甚至，连江白宇，我都不敢再信任。
    所以，我想请你能够留下来帮帮我。”
    姜十五拍了拍于娜的肩膀，说：
    “你很不错，知道谁可以依靠与利用。
    你放心，我就算离开也不会走多远。”
    说着，他指了指楼上的房间。
    听姜十五这样说，于娜彻底放心下来，松开了手。
    姜十五独自上楼，打开房间，走了进去。
    在排除房间里可能存在的监听监控设备后，姜十五摸出了手机，打给了李虎。
    “虎子，钱发完了吗？”
    李虎在电话那头说：
    “姜助理，我们这边快结束了。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简单。
    姜十五应道：
    “你们发完钱以后，让兄弟们回城以后直接回酒店。
    你不要回酒店，一会儿我给你个地址，你带着剩下的钱过来找我。”
    李虎应了声：
    “好的，姜助理。”
    想了想，姜十五又加了句：
    “回来的路上注意有没有尾巴。
    有尾巴也不用管，看尾巴跟你还是跟回酒店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