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二皇哪会关心他?只露出冷笑,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见徐德敬犹豫不决,大皇有些不悦,喝问道:“徐德敬,你不愿去解除婚约了吗?”
刚才还以“德敬兄”相称,现在却直呼其名,声波中夹杂着修为之力。
徐德敬顿时感到耳畔雷鸣,内心惊骇,察觉到大皇的修为已臻虚境巅峰,隐约透出合道境界的气息,仿佛一言不合就能取人性命。
他虚弱地说道:“四皇子三年前下聘,聘礼还在炽方,若去解除婚约而不归还四殿下的聘礼,实难说得过去!”
大皇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事,有何难处?只管说是我的意思,只要他答应,那点聘礼我愿以十倍偿还!没别的事,你们现在就去吧!”
徐德敬再找不到借口,被曲通天、图师昀与谢叔义三人“护送”出正厅,腾空飞向四皇子的府邸。
他的心如死灰,武承杰的恶名早有耳闻,号称武都最放荡的公子哥,修炼不行,为人处世也一塌糊涂,最爱之事便是美色,不知多少平民女子被他所害,若是官宦之女受他青睐,也会被迫成为侧妃,他的侧妃恐怕已有数十房。
以徐倩的个性,若是被迫成为武承杰的侧妃,那将是如何一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想到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可能会遭受武承杰的玷污,徐德敬内心的悲愤无法言喻,唯一的指望就是四皇子能够抵抗大皇的压力。
他们也不敢直接降落到四皇子的府邸,于是在大门外找到守卫通报。
守卫见几位大人物来访,不敢怠慢,连忙入府禀报。
四皇子听到徐德敬、曲通天、图师昀和谢叔义四位联手造访,心中疑惑,不知何故,遂令侍从将他们引入侧厅之内。
四人未待太久,四皇子便亲自前来迎接。然而,他刚踏入侧厅,徐德敬抑制不住悲痛,一声低呼“四皇子……”便扑倒在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四皇子大吃一惊,连忙伸出手欲要扶起徐德敬,口中急切问道:“德敬兄,你怎么了?”岂料,徐德敬跪在地上,坚决不起,哭泣不止。
何等变故能让一位见识广博的领主如此失态?四皇子心头一沉,目光转向曲通天、图师昀和谢叔义,期待他们能给出答案。
曲通天、图师昀和谢叔义三人面面相觑,原本以为徐德敬会主动开口,他们只需在一旁见证,就算完成了大皇子交代的任务。如今见徐德敬的状态,这棘手之事只能由他们三人来承担了。
图师昀,兵部尚书,首先将头扭向一边,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尽管他地位崇高,但与另两位相比仍稍逊一筹,这样的事怎容他轻易开口?随即,安王谢叔义也避开了视线,他身居王位却无朝廷职事,此类事也轮不到他来挑头。
只剩下丞相曲通天,满心苦涩,面对四皇子犀利的眼神,艰难地说道:“太子承杰看中了德敬兄的小女徐倩,欲纳为侧妃。德敬兄声称徐倩已许配给四皇子殿下第三子承奎太子,大皇子闻此,便命我等三人陪同德敬兄前来解除婚约。”
四皇子闻言如遭雷击,怒视曲通天,厉声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曲通天心跳如鼓,喉咙干涩,仍然胆怯地重复:“大皇子命令我们三人陪同徐德敬来退婚!”
“啪”地一声,曲通天的脸被四皇子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这是四皇子盛怒之下的举动,曲通天只觉天旋地转,已被甩飞,撞到石墙上又重重落下。
他被打得有些茫然,挣扎着爬起来,颤抖地看向四皇子,双目无神。图师昀和谢叔义望着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的曲通天,心中不禁黯然。
堂堂丞相,一品大员,虚境修士,平日里高高在上,此刻却被打得面目全非。他们心中难免兔死狐悲,好听点是亲近大皇子,不好听就是依附大皇子以稳固自身地位。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们随意能触及的,何时会遭遇灾祸,谁也无法预料。
今日仅是陪同大皇子去提亲,这样的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哪知厄运竟不期而至...
目睹四王子踏出几步,似乎还要继续鞭挞曲通天,两人不得不奋勇上前,图斯云抱住四王子的腿,谢叔义环住他的腰,急切喊道:“四王子,不可啊,您再动手,曲大人会被重惩的!”
四王子厉声道:“都给我闪开,我要亲自教训这狗奴才!平日里仗势欺人也就罢了,今日竟敢欺到我头上,这样的废物有何用?”
图斯云反驳:“他只是遵从大王子的命令行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四王子不敬!四王子刚才已经给他教训,就饶过这可怜虫吧!”
这话既是为曲通天求情,也是为自己辩解。
四王子被他们紧紧抱住,此刻也冷静下来,意识到即便杀光三人也无法挽回局面,于是他停止挣扎,冷着脸说:“算了,我不跟你们这些狗奴才计较,放开我!”
见四王子真的平静下来,两人这才谨慎地松手,退到一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
曲通天再也不敢出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避免再次面对四王子。至于宰相的颜面,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