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冷眼瞧他。
这人头发梳的像被牛舔过一样,鼻子上架了一副方圆形黑框眼镜,鼻梁不算高挺,嘴角噙起的那一抹故作高深的笑意让他显得有些虚伪。
他的肤色倒不算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捂出来的,打扮的人模狗样,宋念给他的定义是虚伪的小白脸。
“你怎么进来的?”
她今天走的时候特意交代周博宇把院门从内闩上,防止钱老太过来找麻烦。
“他说他是小学的老师,来问问我们的上学情况,”周博宇有些懊恼,“是我太笨被他骗了。”
周博宇没有见过田志刚。
原主和他打交道,是完全躲着干的,因为田志刚害怕被人议论,哄骗原主要低调行事,免得原主被人欺负。
这话,也只有原主相信。
“他进来之后,就说要找你,还说让我把家里的钱拿给他花,就算你回来也不会生气的,我没同意,他就要把咱家的鸡蛋全都拿走。”
“我和小悦护着鸡蛋,没注意,弄碎了几个,不过我用碗已经把打碎的鸡蛋的捡起来了,还能吃的。”
宋念没想到这田志刚行事如此下作,当真没脸没皮,“姓田的,我告诉你,我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要是再登我的门,信不信我一封举报信告到公社去,说你作风不正欺负烈士家属,让你这辈子都回不了城!”
对待这种人,宋念懒得跟他掰扯,直击要害便是。
“宋念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做!”
田志刚脸上伪善的面具寸寸龟裂,“明明是你主动找我,说你不想永远待在这个村子,要跟我一起回城!”
“周祈家的,我把东西都给你弄回来了!”
张梅挪了两趟才把东西搬到宋念的院子门口,恰好听见田志刚这番话,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转有些尴尬。
周祈家的不是说……
要为周祈守着么?
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那个……”
“张姐,您是妇女主任,就是我的主心骨,今日正好您在,您给评评理。”
宋念根本没给田志刚说话的机会,先扯住了张梅没让她走,“这位田知青,我与他根本就不相熟,可他今天趁我不在,竟然诓骗几个孩子说他是学校老师让孩子给他开门。”
“我家这几个孩子都能作证,他是看上了周祈留的那笔抚恤金来骗钱的!”
“骗钱不成,还想诬赖我,”宋念一脸气愤,泼辣十足的指着田志刚,“你说是我缠着你,你拿出证据来啊!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我就去找公社!找公安给我评理!”
张梅今天要是走了,流言还不知道会怎么传。
把人扯进来听清楚当个证人,才是正理。
听到宋念这么说,张梅看着田志刚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就没见过村里哪个偷人的,说话能这么理智气壮半点不心虚。
人宋念明显很是坦荡,要不然,怎么能气成这样?
那是真受了冤枉。
“我说田知青,以前大队长还跟我说,你干活虽然怕辛苦喜欢偷了懒,但态度倒算端正,现在看来,大队长是看走了眼。”
“幸好今天我在这,不然人家孤儿寡母的,你想怎么欺负人家!”
周悦最机灵。
她直接跑到张梅跟前抱住她的大腿,仰着头奶声奶气开口,“婶婶,他好吓人,他吓唬我和哥哥,还骗我们把家里的钱都给他。”
“他还故意摔碎我们家的鸡蛋!要不是大哥挡着,他还要打我!”
“婶婶你看,”周悦吃力地拽起自己的棉袄袖,手腕上有两道明显的青紫,“小悦好疼啊婶婶,他坏!”
田志刚震惊地看向周悦。
他不是,他没有。
他虽然是个小人,但绝对不打小女孩,那不是畜生么!
“张主任,她身上的伤不是我弄的,”田志刚急的一脑门的汗,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宋念,“是她!她以前天天打孩子!肯定是她干的!”
周悦摇头,两根小辫直晃悠,“婶婶,不是我妈,我妈对我可好了,她还给我吃鸡蛋。”
张梅满是嫌弃地瞪了田志刚一眼。
真不是人。
“你赶紧滚!等会我就跟大队长说一声,你要是闲的慌,就去沤肥!”
沤肥这活宋念知道。
全靠家家户户茅坑里的那点粪根本不够种地,大队去年想了个沤肥的法子,用玉米杆和树叶子再加上各种粪便,挖坑沤上一个冬天,来年再给小麦地补一批肥,让麦苗长的壮实一些。
田志刚又懒又怕脏,让他去沤肥,是真要了他的命。
“张主任!我这样的人,应该当学校的老师,怎么能去沤肥呢!”
田志刚把今天的倒霉全都怪在了宋念身上,看着张梅据理力争,“我听闻,教小学语文的孙知青要回城,空出了一个老师的名额,咱们大队的知青,就属我学识好长的好。”
“我今天来找宋念同志,只是想打听一下,这件事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