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没料到会在这儿碰到郁子川的父亲,更没料到郁家是搬去了梁国都城。
这不巧了?
郁爹爹道:“你娘怀了身孕,非要吃这儿的一家小酒馆做的红烧肉。”
“有红烧肉?”
檀儿两眼放绿光。
郁爹爹叹道:“没了,小酒馆关门大吉了。”
檀儿失望:“关门了咋过是吉嘛?”
得,馋红烧肉的人变成了两个。
陆沅拱手对郁爹爹行了个晚辈的礼:“郁叔。”
郁爹爹上下打量陆沅:“你是——”
陆沅道:“陆沅。”
郁爹爹恍然大悟:“啊,那个黑心肝儿、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大都督——”
郁子川捂住了他爹的嘴。
陆沅似笑非笑地看向郁子川:“没想到你对本督的评价如此之高。”
生气是不可能生气的。
他不了解郁子川还不了解他自己吗?
没一条是冤枉他的。
郁爹爹对陆沅道:“听说你改邪归正了,当众反省、痛哭流涕、跪求百姓原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有前程!”
陆沅的笑容消失了。
郁爹爹热情好客,当听说一行人是去帝都寻找一位故人时,当即邀请几人去郁家住下。
郁子川果断要求与辰龙一屋。
“我怕陆沅杀我。”
辰龙想了想郁子川在背后编排陆沅的那些话,换他是陆沅,也得杀了郁子川。
辰龙没意见。
比起商无忧与姬篱,郁子川是最不闹腾的少年了,相处起来很是省心,除了偶尔塌屋顶。
想到什么,辰龙问道:“你是西南人,你当初是怎么认识陆沅的?”
郁子川如实回答:“我去京城学箭术,偶遇了他,他说都督府有最厉害的弓箭手,我就跟他走了。”
辰龙的神色一言难尽:“都督府全是一群耍刀的锦衣卫,上哪儿找弓箭手?”
郁子川幽怨道:“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我被骗了。”
傍晚时分,一行人的马车抵达了都城。
城门口戒备森严,他们的马车被拦下。
郁爹爹的车夫跳下马车,拿出路引与令牌与侍卫们交涉了一番。
侍卫望了望他身后的四辆马车:“全是你们家的?”
车夫不动声色地递上一个钱袋:“是,请官爷行个方便。”
侍卫将钱袋推了回去:“陛下治军严明。”
车夫忙笑着收回钱袋:“是,是,小的唐突了。”
侍卫挨个掀开车帘,查了所有人的路引,登记造册,记在了郁家名下。
“进城吧。”
侍卫说。
孟芊芊感慨道:“来之前没想到都城的守备如此森严,幸亏遇上郁叔,不然我们连城门都进不去。”
陆沅观察着路上的行人,说道:“秦王称帝,又借太子府大婚宴请天下群雄,各方势力会陆续涌入梁国都城,戒备森严也是应该的。”
孟芊芊拿起帕子扇了扇。
陆沅问道:“热?”
孟芊芊点头:“车里闷得慌。”
陆沅摸了摸她额头,不算烫,但确实比平日里热。
陆沅将另一扇窗子也推开一条缝隙:“好些了吗?”
孟芊芊吹着凉风,微微点了点头:“好些了。”
陆沅看了看她的衣裳:“穿的也不多。”
“西南热。”
孟芊芊说。
“热吗?”
陆沅问。
孟芊芊道:“你有寒症,不怕热。”
陆沅挑开帘子,问坐在车顶的郁子川道:“你热不热?”
顶着烈日晒了一路的郁子川:“热。”
说完,不忘插陆沅一刀:“年轻人哪儿有不怕热的,又不像你,老老的了。”
陆沅:“郁子川你给老子滚下来!”
郁爹爹带着一行人前往郁家。
梁国都城繁华络绎,竟不逊于大周的京城。
百姓们安居乐业,似乎并不关心西南有人称帝。
只要他们的日子照旧,治理他们的是秦王还是梁帝,谁又在乎呢?
几辆马车走到半路时,忽然堵住了,前方迎面走来一队举着回避牌子的官兵。
行人们纷纷避让,马车则是纷纷避入街道两旁的巷子与胡同。
孟芊芊一行人算上郁家的马车,足足四辆,挤在一条并不宽敞的巷子里,其间还站了不少回避的百姓。
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