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柳大人呢?”妙清想起还没聊到此人,又问道。
“柳大人便是自身难保了,他当年可是坚定的新法派,就是巴结着安大人才能坐上今天的位子的,这下子安大人失了势,柳大人倒是因为官居高位,再加上当时开城门有功,这才保住了位置。不过啊,柳大人这宰辅之位坐得可不安生,太后娘娘雷厉风行的,他身边得力的人都快被散光了。”
“柳大人便没有什么动作?”
“这便不知了,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没什么的,只是一味地谨小慎微罢了。即使如此,也一直有人弹劾他呢。”
“这倒真真不像是这位柳大人的风格了。”
“许是真害怕了,或是转了性儿?”阿宁道。
妙清摇摇头,可惜阿宁看不到。
“臻姐儿,时候不早了,我也是偷溜出来的,得回去了,不然梦娘娘该起疑了。”
“嗯,阿宁你去吧,一切小心。”
“你也是,臻姐儿,你先安心呆着,一时半会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我也会帮你看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就过来给你报信儿。”
“实在感谢,若是……若是这次我还能逃出来,必要好好谢你。”
“莫说这些,当年不是你帮我,我还不知在哪里呢!”
阿宁走后,妙清回了屋里,靠在床脚,一遍遍回忆近来发生的事,阿宁的话,颜蕴的话。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妙清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什么来,竟渐渐睡去了。
“啊!”半夜,妙清忽然惊醒,她坐起来,又闭上眼回想刚才的梦,她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是了,阿楚娘娘。颜蕴怎么会知道阿楚娘娘的闺名呢?还叫得那么熟稔。”
举国皆知,老皇帝的先皇后是其毕生挚爱,只不过这位先皇后早逝,后来出于政治目的,老皇帝听从了母后的建议,这才又娶了楼皇后,只是大婚后两人关系一直很冷淡,楼皇后是个好皇后,可并不是一个有情趣的妻子。
不过老皇帝的先皇后,所有人都尊称其为贤敬皇后,或是称其姓氏,王皇后,从未有人直呼其闺名,就是妙清,她也时常和承简谈起宫中旧事,聊到这位传奇皇后,也从来只称尊称,故而妙清都不知其闺名为阿楚,当日颜蕴脱口而出,妙清只是晃了个神,毕竟那么多冲击,这算什么,她也默认这位阿楚娘娘定是贤敬皇后,不然还能有谁,不管老皇帝后来又宠幸了哪位妃子,也绝不会取代这位先皇后的地位。
而在老皇帝去世后,这位先皇后,因着楼太后的原因,几乎成了宫中禁忌,更是鲜有人提起了,这会子又被翻出来,更是奇怪。
妙清心中渐渐有了个猜想,整件事,正如她之前判断的,绝不像是颜蕴一人所为,宫中,甚或朝中,应当都有力量在推动事情的进展,如果不是颜蕴,宫中的这位黑手,恐怕就是楼太后,原本这只是猜想,现今想想阿楚娘娘这样的称呼,怕是只有楼太后会直呼这位先皇后阿楚了吧。
如此盘算,事情逐渐清晰起来。
刚刚阿宁还提到一件事,子昼被害当晚,她那位彪哥哥被派到了宫中守卫,本来他应当守在子昼寝宫,但却被临时派到了正殿,当时场面十分混乱,等到他再被调到子昼寝宫的时候,子昼已是不行了。
这位彪哥哥便是在交班的时候瞥到一个华服女子离开寝宫,离开时正往袖中放了一份东西,看不真切,却像是卷轴。
因离得远,也没能看清是谁,原先妙清以为这是颜蕴,如今看来,倒更有可能是楼太后,这卷轴,怕是子昼知道自己不行了,留下的遗诏,否则颜蕴也不至于一直想从她这儿打探消息了。
至于遗诏写了什么,妙清是能猜到的,只不过,如果这遗诏落入了楼太后手里,恐怕已经被毁了。
接下来的几日,颜蕴还是时不时会过来瞧瞧妙清,但大多数情况下,颜蕴并不开口,倒是妙清仍想挽回。
阿宁也隔着几天就过来看妙清,主要是与妙清聊聊天,说说近来发生的事。
而一个计谋也在妙清脑海中生根。
“可都妥当了?”妙清问道。
“臻姐儿,安心吧。”阿宁道。
“这次的事,事关重大,你也担着重任,一定要小心,记住随机应变,便是事情不成,你将我供出来,也不值什么,千万不要做傻事。”妙清叮嘱道。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不会的,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子昼临终前曾留下遗诏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颜蕴耳朵里,颜蕴听说梦娘娘身边的宫女儿知晓些内情,很快便召来了阿宁。
“是你?”颜蕴倒没料到竟是故人,可也松了口气,想来打出感情牌,还是可以收获些信息的吧。
“太后娘娘。”阿宁行了礼。
“阿宁,你既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