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骂完,他和四喜不约而同地看了眼鸢璃,又很快挪开视线。鸢璃没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去再对四喜说教,只默默拿出隐翅继续寻找阎野,待鹤栖刺破冰面,鸢璃根据隐翅指引驱策着羽毛船棺前行。有了鹤栖使用冰魄驱散浓雾,隐翅寻路的时间也能长很多。
原本平静的白雾江面再次响起鲛人的歌声,他们各自眼疾手快封住自己的耳朵,施法平稳心境。鸢璃焦急回头查看茶溯洵的状态,只见他毫无反应地坐在原地,满脸疑问又担忧地看着她。
四喜也注意到了她的担忧,忙施法显现出一行字在她面前:干娘放心,我早已施法暂时封住了干爹的耳朵,我会保护好他。
鸢璃松了口气,朝四喜点了点头回应。
突然,似有何物猛地撞击了棺底,棺船差点被掀翻过去,还好珩槿及时施法稳住棺船,还顺势将没站稳跌倒的鸢璃稳稳接入怀中。撞击他们棺底的东西并没有因此安分,反而变本加厉,再一次用力朝他们撞来,即便珩槿早有防备,可棺船还是被撞击得晃动着向前滑去。
江面隐隐约约能看到几个快速游过的黑影,那巨大的鱼尾影子像极了传说中人身鱼尾的鲛人身。他们的撞击毫无规律,力道杂乱不一,像是有好几个鲛人在来回交替撞击他们的棺船底,力道一次比一次重。江面开始有浅浅红晕浮现,有些像水里晕开的血,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鲛人那歌声般诱人。珩槿从他腰间摸出一块他仙府的令牌强塞进她手心,与她一同握住,又做了捂鼻的手势提醒其他人。
握住令牌的瞬间,鸢璃只觉神清气爽,纵然换气时还是会闻到那香甜的气息,可却不会再觉得晕乎乎的被那味道吸引住,不愧是天池寒玉。
他们四人皆很快反应过来并做出了应对之策,但,有心无力的茶溯洵状态明显不对。他瘫坐着背靠棺身,脸红得犹如醉酒一般,他眼神迷糊,手胡乱挥着,笑得开心极了,嘴里不停的重复叫着阿璃,显然是中招了。
鸢璃先是施法给茶溯洵保暖,再学着四喜方才显字的办法显字于鹤栖:快用冰魄冻结冰面!
水底的鲛人还在疯狂撞击着他们的棺船底部,甚至在鹤栖使出冰魄一分为十二时,一只奇怪的手就忽然抓住了棺边试图将他们所乘棺船掀翻。好在,冰魄强烈的寒气迅速将冰面冻结,棺口边缘在离江面三尺时被冻结的冰给一同冻住。
那只手还没来得及收回,近看,惨白的手指间有鱼一样的蹼,黑指甲又长又尖,手上布满了无色粘液还有些许鱼鳞,手上的粘液已顺着棺壁下流了些,看着有些恶心。
棺身太过倾斜只能坐靠着,又不便轻易解冻江面,鹤栖直接试探地踩了踩冰面,发觉牢靠,才对他们显字:江面稳固,能踩。
珩槿施法显字:我试过了,没有鲛人歌声了,可以先解开耳朵封印商榷。
“若解开冰面封印,只怕是水底那些鲛人又会开始兴风作浪,掀翻我们的棺船还尚且能应对,可就怕他们误伤到阎野躺的棺船。鹤栖,这冰面的厚度,可否能支撑我们几个行走?”鸢璃问鹤栖道。
“可以,我特意冻得厚了些,就是怕冻不住。阿姊不会是想走着去找阎野吧?”
“嗯,我想试试,可就是怕冰面不够结实,又怕那些鲛人会像撞击棺底那样撞击冰面。”
鹤栖在冰面用力跺了一脚而后蹲下查看冰面是否有裂痕,却在抹去冰面结起的那层白霜后,只见冰面下似乎有人飘过的影子。那人没有意识,随着水流而移动着,他身上所穿衣裳纹样似乎有些像阎野的,但那人移动得有些快,无法肯定。鹤栖再快速擦旁边的冰面白霜细看时,他已开始下沉。
“我刚看到水底飘着个人,衣服纹样有些像阎野的,但我看得不太清楚,无法确定是否是阎野。”
鸢璃赶紧再拿出一只隐翅来,隐翅果然飞到了鹤栖的脚下,停留在冰面上,翅膀快速扇动着,最终消逝。
“鹤栖,这白雾江可能入得?”
“不确定,倒是没听说过什么关于白雾江江水的传闻。阿姊,你带姊夫离开白雾江,我会用冰魄劈开迷雾带你出去,你回去等我们消息。”
“让四喜带着阿洵出去等。你把他们送出去,我跟他先下水找阎野,你回来就在棺船上接应我们。”鸢璃语气不容置否。“再继续聊下去,只怕阎野现在无意识,早就溺死在水里了。”
待鹤栖破开一小块冰面给鸢璃后,一手提起四喜就走。四喜捞起还迷迷糊糊傻笑个不停的干爹,回头对干娘喊道:“干娘你要平安!”
平安二字尾音落完,四喜眼前皆是白茫茫的迷糊了,完全看不到干娘他们。
凤羽棺船上。
珩槿站在冰面洞口旁,摆着正欲往下跳的姿势,偏头对她道:“你在船上等着,我去。”
“你若遇险,我前两世倒霉算是前功尽弃了,我还等着拿好处呢,别争了,一起下去。”说着,鸢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