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公主这时站起了身来,说:“我去看看底下人准备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母亲与大相公说说话吧。”
看婆母不顺眼归不顺眼,但乐安公主也没不讲理到,不让母子俩说说话。
乐安公主走了后,正堂里就母子俩坐着了,陈老太君叹一口气,跟林爹说:“你的事,我这个当娘的向来管不了,我知道你忙,可灵姐儿她们三个的终身大事,你与公主得上心。”
林爹说:“好。”
陈老太君:“你的富贵,你那些庶兄庶弟们,倒是沾了不少,你大哥这些年可曾沾到过一点?”
林爹:“大哥想做官?”
陈老太君:“你不用拿这话堵我,权与财,这两样儿还能分家不成?你大哥沾不到权的边,那财呢?”
林爹:“母亲,我虽不孝,不能在母亲的身边尽孝,但在钱财上我扪心自问,我没有短过您与大哥的。”
陈老太君:“那是你们考敬我的钱,与你大哥何干?”
林爹:“……”
您这个时候,倒是跟我大哥又分家了是吗?
“公主备礼都是备两份的,”林爹一点不跟着老太君的思路走,说道:“不可能母亲收到了,大哥没有收到啊。”
老太君:“你是怎么都不会承认,你亏欠了你大哥是吧?”
林爹慢条斯理的,“母亲,我亏欠大哥什么了?”
老太君:“你这么多年,将我丢给你大哥,你大哥替你尽孝呢!”
你林咏当官这么多年,你帮过你大哥什么啊?你大哥的儿女们,但凡你能上点心,何至于他们的婚事都不怎么样?还有,你帮着庶兄庶弟们谋官,你怎么就不想着替你大哥谋划一二呢?老太君心里自有一本账,一条条的,她都给林爹记着呢。
“你如今是得意了,可你这些年与魏盛文那个老贼斗,你大哥是不是也替你担着风险?”老太君跟林爹说:“魏家如今要被诛九族,我就问你,若是你败了,你大哥那一大家子,是不是得跟着你一起死?”
你说是不是吧,你摸着你的良心说!
林爹却是不为所动,说了句:“何止是大哥呢,魏盛文在原江的族人已经都被诛尽了,有一个大宗的嫡系逃到西南去了,撞到了四殿下的手上,也被杀了。”
陈老太君:“那就是说,原江那边的老魏家人死绝了?”
“是,”林爹点头。
陈老太君觉得自己一个老太太,跟不上当首辅的儿子的脑子不丢人,所以陈老太君就问:“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林爹:“若是儿子败了,儿子也会被诛九族,大哥一家会死,其他兄弟和他们的家人也会死。要我再跟母亲说说,九族都有哪些吗?”
陈老太君:“你想说我这个老太太见识短,你就直说,我是你亲娘,你不用绕着弯骂我。”
林爹冲亲娘一拱手,恭恭敬敬地说:“儿子不敢。”
老太君心里话,你有什么不敢的?
“修宁他们这些年也没少孝敬您,”林爹又说。
修宁是家里庶出三老爷的字,也是兄弟中最得林爹重用的一个。
陈老太君一脸的不高兴,在儿媳妇,晚辈们的面前,她老人家还会掩饰一下情绪,在亲儿子的面前,老太君可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我说一句话,你有十句话等着我,”老太君拉长了脸,看着林爹说。
林爹做了倾听状,那意思是说,您说,儿子听着。
陈老太君:“人哪有不势利的?你与你大哥来往不多,看着都不像是兄弟,漳州那边的人,有哪个看得起他的?你看看你那几个侄儿侄女的婚事,你就能看出来了。可怜你那几个侄儿侄女,明明是嫡脉,娶得,嫁得,还不如林修宁他们的子女!”
“你大哥人老实,不会来事,可他也不给你惹祸啊,”陈老太君都快把自己说哭了,“你小时候,你大哥背着你玩的情景,我还记得呢,你是不是全忘了个干净?”
林爹在心里叹一口气,这就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问题了。他问过他大哥的,可林鸣就是愿意在家里待着啊,他这大哥的人生梦想,就是做个不用跟外人打交道的富家翁,这让林爹能怎么办?他还能逼着他大哥出来办差做事不成?他大哥都不愿意跟外人说话!
林大老爷要是搁到现代,那就是个死宅,还是重度社恐的那种。
陈老太君还在絮叨:“我只是想让你们夫妇帮帮忙,我没别的要求。我在来时的路上,就听说靖国侯府的事情了,这方氏还能再做沃野的娘子了吗?”
林爹:“方氏在病中。”
陈老太君:“病中?那她知道她娘家的事了吗?”
林爹摇头。
陈老太君:“这就是了,她要是知道了,还能与沃野做夫妻了吗?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