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巨大,完全盖过了徐裕说话的尾音,与此同时,能清楚地听见屋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史氏脸色一变,徐氏往外退了几步,不着痕迹地往屋顶上瞥了一眼。
没人。
徐裕也害怕了,连忙放下筷子往廊边跑去,仔细地看着饭桌上方的屋顶。
奇怪,似乎没动静了。
史氏也冷静下来,道:“老爷,这些饭菜都吃不得了,里头全是灰尘和木屑。”
徐裕顾不上回她,还紧张地看着房顶,叫了几个家丁爬上去查看情况。
不一会儿他们回来了,道:“老爷,估计是积雪过厚,小的们已经清理过了。”
徐裕放下心来,后知后觉自己在慌乱些什么,便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是阿玫做的?她怎么可能会爬上屋顶?
徐裕摇摇头,将自己的念头甩了出去,走进廊下看着那些饭菜,确实是不能吃了。
“送去给小姐吃吧,她不是还饿着?”
徐裕此话一出,史氏和徐氏脸色都变了。
徐氏很快就反应过来,调整了表情,“老爷,这样有些不妥。”
史氏坚定道:“这样特别不妥!”
徐裕眨眼,看了看左手边的徐氏,又看了看右手边的史氏,眼里满是茫然。
这俩人在……为了阿玫,和他唱反调?
徐氏开口沉声道:“老爷,在咱们府中,这样的饭食就连下人们都不吃,更何况她是小姐。”
徐裕被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他吸了吸鼻涕,不再说刚才的言论,道:“天气冷,快回屋歇着吧。”
徐氏史氏纷纷告退,徐裕自己背着手往正堂走去。
走到一半,他问身侧的家丁,“小姐去哪了?”
“出府了。”家丁回道。
出府了?
“应当是出去找吃的了。”家丁看着徐裕的脸色道。
徐裕倒是不意外,阿玫这么大个人,徐府也困不住她。
只是有点可惜,针对没能成功。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事情,而是让他气得牙痒痒的事情。
刚回到正堂吃了药,就听账房先生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脸惊恐道:“老爷,老……老爷!”
“慢点,着什么急。”徐裕现在一看见账房的身影就头疼。
徐府的经营状况并不理想,每次看见账房先生,他都会想起如今的窘迫来。
明明辉煌还在昨日,今日怎么就这么被动了?
徐裕郁闷,都不想看账房先生,可他却等不及,颤声道:“老爷,小姐拿了银两出门了!”
徐裕一惊,紧跟着转念一想:徐府如今虽然潦倒,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不至于连点小钱都拿不出来。
这样想着,他心平气和地道:“拿了就拿了,和我说做什么?”
“小姐她,她拿了一百两!”
徐裕刚放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多少?一百两?”
“她是出去吃饭还是出去吃银子了?”
账房先生汗涔涔的,低着头不敢吭声。
二夫人、三夫人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二十两,小姐却直接取了一百两出去。
这也是账房慌张的原因。
徐裕心头有气,转眼看见账房窝囊的样子,心里更是来气,怒道:“你在做什么?就让她这么拿了?”
账房先生苦不堪言。
他若是不给,可就要被小姐给绑起来了!
他一想到阿玫那个架势,心里就有些发慌,但又受阿玫胁迫,不敢将此事说出,只能讷讷道:“是小的没用。”
“废物!”徐裕胸膛剧烈起伏,他指着身侧的家丁,“去,传下去,只要见到小姐回府,就立刻把她叫到我这里来!”
又想起今日早晨时的失控,他补充道:“若有不从的,直接赶出澄县!”
这次他是真的狠下了心。
放在从前,若是有家丁不从,他顶多罚些月钱,可今日,却是铁了心不让他们好过。
这个命令很快就传遍了府中,家丁们心里都有些不忿,却不敢说什么,只能闷着头听从。
另一侧,阿玫带着翠柳去了街上,翠柳原以为她会带自己去买吃的,却没想到,阿玫带着她拐了个弯来到了村中,挨家挨户地收他们的鸡鸭肉。
天冷,又快到年关,没人愿意出,可阿玫给的价钱高,不一会儿就买到了两大兜子的肉。
翠柳问道:“小姐,府中有肉,为何要买?”
“我怕府中的肉有毒。”阿玫一脸正色,不似在开玩笑。
翠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