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带着士兵上了头船,之后其他将军也依次带着人上了其余五艘大船。
“出发。”
头船缓缓开始行驶,后面船只跟随。
六艘巨大的船只在海上排开,浩浩荡荡的开始了海上远行。
“看,咱们的船出海了。”
言方激动的拉着师弟胳膊,看着远处那庞然大物,眼眶已经湿润。
徐客转过脸,快速擦掉眼角冒出来的泪珠,转过脸,嫌弃的拍开师兄那粗糙的大黑手。
“快撒开,你手劲多大自己不知道么,胳膊都被你抓断了。”
手上吃痛,言方这才转过脸,揉了揉手:“你那牛劲也不小,就不能清点儿,某这双手可金贵着呢,你给我拍坏了如何是好。”
当着众弟子的面,两人就开始吵吵起来,最后更是动起了手。
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你来我往,弟子们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感觉有些丢脸是怎么回事?
他们现在可不可以先离开?
这样师父会不会生气?
大船出海一事在会稽议论了月余才逐渐被其他事情代替。
而此时的咸阳城,丞相府。
“也不知我秦国的商船出海是何等壮观。”
张远青拿着言方给画下的图纸,看了又看,眼中带着些许向往。
可惜。
可惜了,不能亲眼去看看。
“侯爷,您已经看了许久了,歇息一会儿吧。”
阳光正好,张远青躺在那棵老树下的躺椅上,青雀等人在一旁安静的陪着。
见,侯爷盯着那图纸已经看了许久,青雀忍不住出声提醒。
张远青回神,轻笑一声,驱散走了眼底的遗憾。
抬手将图纸和信件递给青雀,“收好,放在书房吧。”
“诺。”
躺在躺椅上胡乱的想着,张远青突然想到一个人。
“这徐福出海了,那刘季呢?”
小声的嘀咕一句,张远青叫来高义。
“你去牢狱问问,当时和徐福一起抓来的刘季现在如何了?”
“若是还在牢狱之中,就将此人带来。”
“诺。”
高义恭敬的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侯爷,菖冐医师来了。”
“请医师过来吧。”
“诺,”
“你们扶我起身。”
等到菖冐提着药箱走来,张远青已经在椅子上坐好,椅子上青雀还特意用羊毛毯子包裹了几层,虽然看着有些怪异,但坐起来确实舒服。
张远青第一次见到之时,首先想到的就是沙发。
“侯爷。”
“菖冐医师快请坐。”
等菖冐在张远青旁边坐下,随即打开药箱,张远青伸出手腕。
菖冐细心的感受着手指下脉搏那细微的跳动。
许久,才收回手。
“你们都先下去。”
侍女们不敢多言,恭敬的退下,远远的守着。
“侯爷这段时日恢复的不错,药方可以换了。”
“一切听医师的安排。”
对于这些医师的话,张远青现在很是配合。
菖冐满意的点点头。
“医师,我这身体若是恢复的好,可能多延长几年寿命?”
“哪怕是让我再有十年寿命也好。”
“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做。”
闻言,已经看淡生死的菖冐眼泪决堤。
喉咙间的酸胀让他暂时发不出声音。
此时,一条淡蓝色的帕子递了过来。
菖冐抬手接过,迅速擦掉眼角泪花。
“让侯爷见笑了。”
菖冐感觉老脸一红。
“菖冐医师医者仁心,何来见笑之说。”
张远青轻笑一声,面色平静。
“医师放宽心,若是不能多延续几年也无妨。”
“如今的秦国很好,陛下很好,太子也很好,将来秦国也一定更好。”
有没有我也都会更好。
菖冐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见过许多人在得知自己寿命不久之时的表现,有慌乱、有愤怒、有懊悔,独独没有反应如此平静之人。
好似他已经看淡了生死,看到了未来,心中安定,再无牵挂。
面对这双平静的双眸,菖冐内心愧疚。
他拿出的医书救治无数人,却偏偏救不了自己。
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