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听闻陆蒹葭的诉说,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
汴州为大周的上州,长史主民生,司马主军务,都是从五品的官,并不算小。
而上州刺史则是从三品的官员,已经相当于后世的省长一职,对长史与司马自然有绝对的统治力。
但是官员的任免以及生杀予夺,都要通过朝廷吏部审核的,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
但是陆蒹葭的一家却如此简单的被害了。
如果陆蒹葭没有说谎的话……
那么也就代表上州刺史周云柯在吏部有背景,才能如此快速定一名官员死罪。
怪不得陆蒹葭说这事被他知道了没好处,若不是他是皇子,这事他还真不敢掺和,毕竟吏部的权力之大,此事牵扯之广,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惜,他郑渊是皇子,还是皇子里最受宠的那个,这事既然被他碰上,他还真就管定了!
郑渊严肃道:“你说的可有半点虚假?”
聪慧如陆蒹葭,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磕头如捣蒜:“民女用性命起誓!刚才所言若有半点虚假不得好死!!”
郑渊问道:“就不能是你父亲隐瞒了你?你可要知道,这件案子一旦被翻到阳光下,牵扯之广令人心惊,哪怕当今陛下也得认真对待。”
陆蒹葭目光坚定:“绝无这种可能!民女家父平日只能穿官服,内衣更是三年未曾换过,皆是民女一针一线缝补,因为家父公务繁忙,母亲身子虚弱,家里每一枚铜板都是民女把持,而且民女对父亲的人品有信心!”
“那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陆蒹葭回答道:“没有,民女一直隐藏身份,民女知道雾华楼背后有大人物,生怕因此被害了性命,所以一直隐藏。”
郑渊点了点头:“那好,你现在去写一份状纸,将所有事事无巨细的写下,你这件事,本少爷管了。”
陆蒹葭闻言热泪夺眶而出,对着郑渊连连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行了,快去写吧。”
陆蒹葭再度磕了个头,起身走到桌旁提笔便写,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可见这一切已经被她腹稿无数次了。
这一写,就写了一炷香还多的时间,陆蒹葭擦了擦眼泪,将一沓诉状交给郑渊。
郑渊接过状纸,逐字逐句的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更是脸色铁青。
陆蒹葭的诉状椎心泣血,哀哀欲绝,光是看着都让郑渊无比愤怒,可想作为亲身经历者的陆蒹葭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砰!
郑渊狠狠一捶床面,胸膛剧烈起伏,低吼道:“好好好……世间居然有如此狗官!!!好!好的很!!”
说罢,郑渊起身穿戴周正,拿着诉状直接推门而出。
“你在这等着!哪里也不许去!雾华楼问起,就说我郑渊说的!”
丢下一句话,郑渊直接快步下楼,出了雾华楼。
街对面,魏青二人倚靠在马车上正在打瞌睡,听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魏青眼睛都没睁开就吼道:“他娘的有完没完!?都告诉你们这是谁的车了,还来!?老子砍了你们信不信?”
郑渊阴沉着脸:“起来!是本宫!”
魏青二人闻声一个哆嗦猛的睁开了眼睛,一看是郑渊,冷汗都下来了。
“殿……少爷,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
“别废话!赶车!本宫要进宫!”
魏青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郑渊情绪不对,立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赶车。
郑渊钻进马车,冷声道:“魏青赶车!另一个在这等着!”
“是!”
魏青等郑渊询问,猛的一抽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便朝前冲去。
马车里,郑渊死死攥着诉状脸色难看的吓人。
“给我快点!再快!”
“是!殿下您坐好!”魏青连忙应了一声,玩命的抽着缰绳。
马车一路狂奔,也就是一盏茶多些的时间,马车便来到了宫门口。
守夜的士兵连忙上前拦下,大吼道:“什么人!?停下!下车!”
郑渊现在心情正是极差的时候,掀开车帘:“滚过来!”
伍长闻言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皱着眉走过来,毕竟敢这个时辰闯宫门的绝对不会是小人物。
当伍长借着灯笼的亮光看见马车里的人的样子,脸色瞬间变了。
还不等他说话,郑渊抬手就是一耳光抽了过去:“滚开!本宫有大事要面见陛下!耽误了事本宫要你们命!”
伍长不敢怠慢,捂着脸连忙呼喊:“快快!开宫门!快!九殿下回宫!”
宫门打开,马车疾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