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片刻院中正交换饺子的村民,伊万没有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转而直接进入了赵二婶的厨房。
只见这本该是厨房的房间里竟然连一件炊具都没有,只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石臼和舂手。尽管这些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但伊万还是仿佛看见了血肉的残留,说不准昨夜王耀看见的正是这家在准备今天的饺子馅呢。
走到其中一个稍小的石臼前,伊万现在的个头刚好能露出眼睛看见里面,余光里的一团黑影让他止住脚步。伊万转身踮脚扒在石臼边往里面瞅,这里果然窝着一个东西,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躺在石臼中的竟是村长家的罗小里!
他静静地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也像是死了,反正伊万没有听到除了自己外的呼吸声。
早上夫妻吵架的院子里,那口热油锅还没撤下去,厨房里还有一大缸油和巨大的铡刀以及其他各种各样散发着寒意的刀具。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言而喻。
出了这家,阿尔弗雷德仗着无人能看见自己的新鲜劲,在村里到处走,每到一处有说话声的地方就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听。一番下来,这方法虽然鬼鬼祟祟但还真有用,他听到了不少东西。
村长说他们村民都朴实,怕不是恶得朴实。这村子的人问题大着呢!什么造谣、辱骂、家暴、离间等等,好似凡世之人所有的恶行都浓缩在了这一个小小的村子里。
弗朗西斯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在村长家的厨房见到,这里只有五花八门的蒸具,有些还放在灶台上冒着热气。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没想打开蒸笼看看里面的东西,鬼知道会是什么。
离开厨房,趁着村长不注意,弗朗西斯蹑手蹑脚地越过他进入屋内,打算进一步探索。
从外表看,这里只是普通的卧室,没什么特别的,但弗朗西斯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柜子上摆着几本书和一些报纸,弗朗西斯扫了一眼,都是小学生的课本和作业,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罗小里”三字。
罗小里人不怎么样,字倒是很好看。
那些报纸也同样普普通通,内容都是讲过去的新闻,唯二特殊的两则一个是介绍言村的风土人情,像是村子登报宣传自己来招揽客人的,另一个出乎意料的是关于言村不久前发生的算是丑闻的大事。
报道说高丰山言村的某李姓男子嗜赌成性,背负巨额债务,偷拿父母棺材本不说,还对父母拳打脚踢,非常不孝顺,最后债主上门在家又砸又拿,当晚老父母就不堪重负在堂屋上吊自杀,随后不久,这李某也被人发现赤身溺死在家门口的池塘里,传闻他的尸体捞上来时硬邦邦的,像是被冻了三天三夜!
弗朗西斯轻嗤一声,心道:这姓氏,这地点,还有福生昨日送他们进屋的神情,果然他们现在住的屋子是名副其实的凶宅啊。
单独拎出来讲的事定然不简单,他又看了一遍有关言村的两则报道,将内容牢记在心里打算回去跟其他五人再深入讨论。
村里各处凑一堆闲聊的人都提到王婆子这个人,根据他们的表情和谈话时的动作,马修一路摸到她家。
王婆子家的院门是半掩着的,中间的缝隙以马修现在的体型刚好能钻进去。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院里传出并不愉快的说话声。
马修一点点挪进王婆子的院子,里面站着两个人,一位是涂脂抹粉的年长女性,应该就是村民说的王婆子,但她看起来差不多四五十岁的样子,亚洲人不太显老,马修也估摸不准,而且对方还是往嫩了打扮,更是具有迷惑性;另一位则是个年轻的姑娘,有点眼熟,似乎是早上炸酥肉那家的女儿。
王婆子的双手很奇怪,每一根上面都有一圈红色,远远看着倒真像是有红线绑在了她手上。此刻,她脸色苍白地看着姑娘在她面前用一把大剪刀漫不经心地剪着指甲,她望着对方的眼神带着丝丝恨意,十根手指也不自在地乱动。
姑娘用着大剪刀熟练得很,又快又准,没有一次剪着自己肉。
“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啊!你也是知道我王婆子不是?”王婆子抽出别在胸口的红手帕对着姑娘一甩,怪嗔道,“这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你那不争气的爹干的破事又怎能都怪到我头上啊!都是你情我愿的。”
见王婆子还敢嘴硬,姑娘也不是好脾气的柿子让人拿捏,她冷眼一瞪,眼神像是刀刃能刮了这狡辩的老女人。
“呵呀。你是当我年纪轻不知道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吗?在村里都说烂了,你也死性不改,还真让人佩服这比城墙厚的面皮。”
“年轻的时候打瞎子骂哑巴,尽不干人事。前几年还有脸伙同那些个畜生吃绝户,硬是逼得孙家的新寡吊死在家门口的树上。你这丧良心的干的缺德事难道还少吗?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清白。”
“你跟李莽子不愧是亲戚,都是一丘之貉!逼良为娼的贱人!迟早我要剪了你的手指,拔了你的舌头!”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