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敏闻言,已经吓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踉跄着步子走到门口,将护院招呼过来。
“我问你,你将方才那位太学博士的随从打得厉不厉害?”
那护院一听,随即得意起来。
他挽了挽袖子:“主君这话问的,难道您没看到他在地上趴了半天没起来么?依小的看,八成是有内伤了。”
翟敏二话没说,一抬腿朝护院猛踹了一脚。
“糊涂东西,那个是朝廷的北军中侯,你打量不出来人家故意让着你?”
说罢尤不解恨,往前一步又踢了一脚。
“蠢货。”
待他转回屋内,护院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就那两下子,还北军中侯呢。”
……
这边翟敏回了书房,堆了满脸的笑意。
“住持,那个奴才已经让在下收拾了,若还不济的话,明日我派人送些礼物去给将军赔罪。”
拂尘子摆摆手:“很是用不着,这人倒不是最要紧的。”
“不是最要紧的?”
翟敏咽了口唾沫,颤着声音问罢了这句。
拂尘子又抬手请他落座:“贫道担心你一会儿瘫在地上,还是先坐了吧。”
翟敏木然地坐过去,又从袖中掏出一条帕子拭了拭汗。
“那女郎,就是当朝太常寺卿所扮。”
翟敏听罢,手上擦汗的动作更频了。
“太常卿,是三品大员?”
“正是。”
“还好还好,不如谢相官衔大。”
拂尘子将一条腿抬到椅子上,打量了翟敏半天。
“让你读书你非要去占卜,太常寺的长官虽然只是三品大员,但他是个礼官,谢相见了也只能跟他行个平礼,况且,人家是陛下的人。”
这下还能说什么,总不至于还有比这更糟心的。
“在下知道了,这位太常大人看起来就像个文官,斯斯文文的,在下自觉没有得罪他。”
心中却暗道一声好险。
他初见易禾时,就觉得他器宇不凡,非寻常那些貌美女郎可比。
所以才没急着下手,憧憬着还能有机会多见几次。
如今算是歪打正着。
否则猥亵三品大员的罪过,应该也够他抄家流放的了。
“那位被在下用几贯钱打发了的公子呢?”
“晋王殿下。”
翟敏一下从椅子上溜了下去。
他狼狈地爬起来,尽量让自己还能发出声音。
“谁?”
“晋王殿下,司马瞻。”
“完了。”
……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翟敏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本来以为惹上三品四品的朝廷大员已经够倒霉了。
幸好还认识一个谢相或许可以助他转圜。
如今又杀出一个晋王殿下,若非他认识天王老子,否则此局定是无法破解了。
“求住持给指条活路。”
拂尘子咂咂嘴:“这可难办了,旁的不说,晋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害怕啊。
翟敏楞在原地半晌,突然起身走向他房内的柜子,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细软。
“跑?”
翟敏已经顾不上他,一边装包裹一边随口应了句。
“不然等死吗?”
“跑是来不及了,你得飞。”
一句话惹得翟敏突然掩面而泣。
他心里十分清楚,今晚他是插翅难逃。
就算侥幸逃脱,哪怕出去十万八千里也无处遁形。
拂尘子俯身蹲在翟敏面前。
“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你肯舍弃,或许还能活命。”
“只是,他们要的,恐怕你不舍得给。”
翟敏知道他所言何意。
钱财肯定不是指他自己的积蓄。
而是另外一桩大宗钱物。
当初司马靖找到他时,他也婉拒了两三次。
考虑到如果被谢相知道司马靖的大宗贿赂都存在他这里,跟直接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司马靖他又如何惹得起?
最后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在自家后院里选了个合适的地方,才将这些财物妥善安置。
又绘制了一副地图交给司马靖。
因为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为防止地图被人轻易堪破,他特意在绘图的时候做了些手脚。
司马靖死后,他一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