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了好一会,齐嫣才平复了情绪。
待几人坐下,齐嫣迫不及待的问:“可是你父亲让你来接我回府?”
卫简面露难堪,支支吾吾半天才道:“现在侯府风评不好,母亲现在回去难免要遭人指指点点,还是寺中清静。”
齐嫣原本满是希冀的脸瞬间阴了下去,瞬间高声叫嚷道:“什么意思?卫明远是不是不打算让我回去了?”
“他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早日再娶个年轻貌美的!”
在卫简印象中,齐嫣永远都是和颜悦色,端庄大方的,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泼妇的架势,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这般面目全非,难怪父亲不让她回去。
他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只能将目光投到了顾安然身上。
“母亲不必忧心,父亲并没这个意思,还是他特地吩咐我们来看您,想来也是挂念您的,不信你可以问世子。”顾安然柔声开口。
“当真?”齐嫣满眼怀疑,又看向卫简。
卫简面对着时刻在暴怒边缘的齐嫣硬着头皮点点头。
齐嫣脸色稍微好看些,只听顾安然又柔柔开口,“我们这次来,除了来看您,还有一事,事关侯府。”
面对齐嫣的疑惑,顾安然缓缓解释,“上次您走时,未将对牌与外账给我,后来赈灾,父亲自己从私账里抽出不少银钱,又是施粥又是捐款,现在府中进账不明又支不出银钱,父亲很是心急,就连宫中贵妃娘娘的供给也要断了。”
侯府定期都会送银子进宫里给卫云岚打点上下用,但自从齐嫣离开侯府后,府里乱了一段时间,这供给也就断了。
这一番话,卫简听来完全没有毛病,甚至认为顾安然处理得当,没有一上来就要对牌与外账引起母亲反感,而是有理有据说出侯府困难之处。
母亲这么多年为侯府打理内外,必定知晓其中艰辛,为了侯府她也会将对牌与外账交出。
可在如此情绪不稳定的齐嫣耳中听来,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卫明远哪里是心中记挂她,分明就是让他们来拿对牌与外账,还拿卫云岚来威胁她,真是岂有此理!
她猛的一拍桌子,指着顾安然就骂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要对牌和外账!想都不要想!”
顾安然似是被她这激烈的反应吓到,眼眶一红,声音也带着几分委屈,“母亲误会了,这是父亲的意思。”
不提卫明远还好,一提卫明远齐嫣直接起身,将顾安然面前的桌子掀翻,“你算个什么东西!别拿他压我,他若想要便让他自己来!”
“碍眼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顾安然低着头,快速挤出两滴泪来,又拿出帕子掩面,带着哭腔说道;“世子你再劝劝母亲,我先出去了。”
卫简此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顾安然几次对他都很无理,但她刚刚对母亲没有半分不敬,实在不该被这样对待。
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劝道:“母亲你消消气,父亲跟安然也是为了侯府考虑,并不是要夺你的权。”
卫简到底是齐嫣的亲儿子,虽然她依旧不松口将对牌和外账交出,但态度对比顾安然不是好了一星半点。
她心底深知,若真交出去了,侯府当真不会再管她了,这是她手里的筹码,不能轻易交出去。
侯府跟来的几个丫鬟小厮看着顾安然哭着跑了出来,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在外面,但屋里的情况听的一清二楚,只得将头低的更低,佯装什么也不知晓。
绮罗快步跟了上去,待到无人的地方时,顾安然眼里已经恢复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刚那受尽委屈的模样。
绮罗心中惊奇,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是装的,一个人怎么会情绪切换如此自如?
顾安然长吁一口气,心说演戏不易,来时她正愁想不到办法激怒齐嫣,让她死活不拿对牌与外账出来。
那曼陀罗香倒是助了一臂之力,否则以齐嫣平日沉稳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一激就怒。
看她那样子,曼陀罗香应该用了一段时间,再用一段时间,怕是就会时时出现幻觉,陷入癫狂。
顾安然想着卫简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走,一想到等会还要与他同乘一车,心中就堵的慌。
她对绮罗道:“既然来了,我们去上炷香吧!”
走走总能想到甩开卫简的办法。
佛殿里,巨大的金身佛像巍峨矗立,慈眉善目的俯视芸芸众生。
顾安然拈香下拜,只见她双手将香平举至眉。
一来感谢上苍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二来愿她所护之人皆能平安喜乐。
跪拜完,顾安然起身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这时只听殿外传来喧沸之声。
佛门清净之地,虽然来上香拜佛的人络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