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两人都没说话,萧元祁为了打破沉默便问:“你在侯府这几年,你觉得卫明远如果想藏什么东西的话,会藏在哪里?”
其实他只是随口问问,他觉得顾安然只是卫明远的儿媳,与他接触并不多,肯定不会知道。
没想到这一问,反而打开顾安然记忆的匣子,她认真回想着回答他,“我曾去过他的书房里,左侧书架上数下第三格好像有个暗格。”
她说的委婉,其实那里就是一个暗格,通常是卫明远放些见不得人的书信,里面还有一本账簿。
不过这些她都没说,她若说的这么清楚,又该怎么解释她是如何知晓的?
这些都是她前世死后,魂魄飘到书房看到的,卫明远的书房防守很严。
“他对书房防守很严,也很谨慎,每次走前,都在一些地方做些小细节,比如,可以在一些位置弄些灰尘,看过的书册里露出夹着半张的树叶。”
“下一次进书房时,他都要检查一下,树叶夹着的位置有没有挪动,布满灰尘的地方有没被人动过。”
萧元祁的眼里有难掩的意外,看来这随口一问,却获得了不少信息,“多谢告知。”
虽然很离谱,但是他总觉得顾安然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所以他犹豫一番又开口问:“你可知卫明远跟南方盐税有没有关联?”
“盐税?”
顾安然想了想,这一世南方盐税的事情和前世一样,韩太傅南下查盐税,确实查到一些蛀虫,但都和侯府没什么关联。
前世她死后,也没听卫明远说过盐税,也许是早就把尾巴处理干净。
她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萧元祁也没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温和的笑笑,心想自己真是想多了,顾安然再厉害,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若这些事情都知道,恐怕早就被卫明远灭口了。
两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当然为了不落人口实,顾安然与萧元祁是最早出来的。
两人并不是毫无所获,萧元祁一箭射了只兔子交差。
顾安然还有些诧异,萧元祁看着瘦弱,更像是饱读诗书的清雅矜贵公子,没想到他拉开弓时,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变了,那暗含的气势,好像驰骋沙场的将军。
但她到底也没多少意外,京中势力暗涌,像萧元祁这种从小失孤,他手中的那十万兵权便成了肥肉,能平安长到这么大肯定是不容易。
再一想,他那几门亲事,都有可能是别人背地里做的手脚。
一个手中有兵权的亲王,再娶个有势力的妻子,那上京之中的局势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了。
两人从林子出来后,便各自坐回左右席位上吗,之后陆陆续续有人从林子中出来。
其他人多多少少猎到两三只,倒是明玉和赵世初一组收获颇多,有一只狐狸、一只袍子、一只野猪、两只野鸡。
明玉本就会些骑射,自然没有拖赵世初的后腿,其实他们满载而归,身边环绕的都是恭维声。
皇上虽然落了个下风,但他并不在意,心情愉悦的奖赏了明玉和赵世初一番。
晚上举办了夜宴,以示今日所猎颇丰。
大臣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明玉坐在顾安然的旁边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即便是顾安然后来没什么回应,她也在自说自话。
最后她从位置上站起,甚至举起酒杯要敬她。
因为她早上大出风头,所以她这一站,不少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只听她清脆的声音响起,“顾少夫人,明玉之前不懂事,现在敬你一杯,就当赔罪了。”
顾安然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这陌生的侍女给她刚注上的酒水,并未端起,而是轻柔开口。
“县主不必多心,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不过是女儿家的玩闹,做不得真。”
“既是如此,那少夫人喝了这杯,从此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年纪比我长,以后我便唤你一声顾姐姐。”
“县主身份尊贵,这声姐姐,安然是当不起的。”
明玉一脸难过,举杯的手往回缩了缩,“顾少夫人这是还没原谅明玉。”
周围人都在小声议论,多半是说顾安然推三阻四,不知好歹。
顾安然神态自若回答道:“县主多虑了,我只是不胜酒力,怕喝多了一会失仪出了丑。”
明玉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甜甜的笑道:“不要紧,是不醉人的果酒。”
见明玉如此执着让她喝酒,她更觉酒有古怪。
明玉像是清楚她心中所想,柳眉微蹙,语气委屈,就差掉下泪来,“顾少夫人是不是觉得明玉想害你,所以不敢喝酒,没关系,明玉可以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