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跟在马车后的侍卫,见此情形,面面相觑。
为首的侍卫跑到马车旁小声道:“世子、少夫人你们都消消气,我们有话不如回侯府在慢慢说。”
而此时顾安然哪里还有刚刚半分的委屈,她望着他虽然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却极其凉薄,满含轻蔑。
见她这副模样,他哪里还能消的了气,“去,就去京兆府,我就不信那封没有族老长辈签字的和离书,他会给你和离!”
为首的侍卫万般无奈,只能在后面的其中一个侍卫耳边交待几句,然后那侍卫就从队伍中跑开了。
没人注意到,街道旁一家小酒馆的二楼,一男子背手而立,静静的看着下面的马车。
萧元祁对长庚道:“将那走掉的侍卫拦一拦,估计是要回去给宣平侯报信的。”
“是。”长庚立马给暗中的暗卫打了个手势,暗卫立马朝着刚刚侍卫离去的方向而去。
长庚又凑到窗边,“王爷,你说顾小姐演这一出是为的什么?直接将盖了凤印的和离书甩给卫简不就好了,这样大张旗鼓的,不是让人看她笑话。”
“这叫出师有名,把事情闹大,没人会觉得她这样做不对。”
长庚皱着眉,似懂非懂,萧元祁一看就知道他那猪脑子没明白,又不厌其烦解释了一遍。
“就好比,你爹一直苛待你,甚至虐待,但你不能直接说要跟他断绝关系,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你忤逆不孝,但是若是你爹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同情你,你这个时候提断绝关系,就没人觉得你不对,反而都会支持你。”
长庚恍然大悟,不过还是忍不住来一嘴,“不过我爹确实从小苛待我,天天逼我练武,有一会还将我扔在崖底,让我自己爬上来,啧啧啧,这黑心的爹。”
萧元祁看了一眼长庚,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不然以你的懒劲只能在王府扫地。”
长庚尴尬挠挠头。
“让你查的事情,有没有一点眉目了?”萧元祁话锋一转问长庚道。
“嘿嘿嘿,之前我们查齐府是一点东西都没查出来,这次顾小姐给的名单里倒是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名单上的颍州州司马看似和宣平候毫无瓜葛,却跟齐家几年前有过往来,而齐家与宣平候一向来往密切,只是这些年齐家败落,看似关联才断掉。”
“颍州.......地处西南。”萧元祁喃喃。
“先派人密切监视这个颍州州司马。”萧元祁转身,往外走去。
“王爷这是要去哪?”长庚急忙跟上。
萧元祁头也不回,只淡淡吐出三个字,“京兆府。”
顾安然的马车缓缓驶向京兆府,一路上还有不少百姓小跑,想跟着去看个究竟。
卫简怒视着顾安然,咬着后槽牙道:“顾安然,你真是要将我们侯府脸面踩在地上,侯府不可能会让你和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现在你若掉头回侯府,我兴许还能既往不咎,你若踏入公堂,这等抛头铺露面,就算是父亲也会让我休了你。”
顾安然也不再装温婉,出言讥讽,“世子你恐怕还没弄清楚,到底是谁将侯府的脸面踩在地上?”
卫简此时脸上铁青,如鲠在喉,只听顾安然又提议道:“世子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卫简一脸警惕的看着顾安然。
“既然世子笃定我们和离不了,我们就赌这个,若是你我成功和离,你卫简要赔付我在侯府这几年的岁月,我也可能因此不能再嫁,你是不是应该要赔个五万两,让我往后的生活能有保障。”
“当然我们要是没能和离,你只管休了我,我绝无怨言。”
“呵呵,笑话,本世子还从未听过谁家和离还要赔付女方五万两,顾安然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顾安然,“没想到你如此粗鄙不堪,张口要钱。”
饶是卫简如此说她,顾安然依旧云淡风轻的,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马车。
“我看世子是不敢吧!因为你自己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你如今在侯爷心里已经完全没有地位了,他更不可能给你钱的。你想想,明玉小姐是郡王的女儿,她日后若生下儿子,在身份上,是不是比你要尊贵。”
卫简原本因为怒气而满是血色的脸,瞬间消失殆尽,变的苍白,他很清楚的知道,顾安然正说到他的命门上。
他酗酒流连花楼,不过都是在逃避,他恨卫明远,却也不敢闹的太僵,他舍不得宣平候世子这个身份。
正如顾安然所说,若放在从前,他母亲还在,他就是唯一的世子,可现在一切都成了不定数。
但他所想的这些,一下子全被顾安然看穿,现在她的一颦一笑落在他眼里,无疑不是满含嘲讽,这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