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笑笑,“本金加利息,多的是利息。”
陆西寒五官刚毅,线条分明,犹如刀削斧劈,面带微笑,凤眸轻眯:“妹妹,你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哥哥我啊。”
“给了。”
“给哪了?”
连厘指尖漫不经心点了点手机屏,微笑着,语调平缓:“抹了个零头。”
边上的公子哥笑疯了。
放眼整个沪市,陆西寒风光无限,谁能惹他,谁又敢惹他,现在却被女孩子追着要债,要的是情债就算了,可偏偏是钱债。
陆西寒伸脚踹了最欢的公子哥,取过酒杯,往里添了三块冰,又拿瓶朗姆酒往杯里倒。
“妹妹,你说你一天到晚跟我要债,不觉得辛苦吗?”
连厘接过他递来的酒,掌心被冻得微凉,一双明亮水眸洇着清浅笑意,轻柔而从容。
“是挺辛苦的。”
她伸出一根纤细白皙手指在手机屏幕点了几下,“那就再追加辛苦费。”
陆西寒看着越来越大的数额,顿觉自己被自己坑了。
要说陆公子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极大方,每个跟过他的女人哪个对他的风评不是顶呱呱的,给钱借势眼都不眨。女人在他身上捞油水,他会笑呵呵地说多捞点。
他唯独对靳大公子的妹妹特殊,三番两次让人家妹妹亲自上门讨债,莫不是想当妹夫?
无论哪个圈子,沪圈京圈,这些世家子弟聚在一起,表面是玩乐,实际上还是离不开利益互换。
陆西寒给靳言庭当妹夫?可以。
但给靳识越当妹夫……
爹的,把刀架他脖子上,他都不干。
宁死不当靳识越的妹夫。
陆西寒担心连厘利息越堆越高,低头给连厘签支票时,听见旁边的沪城裴家旁支说:
“靳二公子回京五六个月了,你们两个还没碰到吗?”
提及死对头,陆西寒皱眉,“碰个傻狗。”
签好支票,给连厘时,脸庞又挂上微笑,“妹妹,不能打个折吗?”
“好啊。”
连厘口袋掏出一块钱硬币,转手放在陆西寒面前的水晶桌上。
陆西寒拿起硬币,掌心抛了抛,“打折就打一块钱?”
“佛祖开过光的,有市无价。”连厘说,“我本来是要拿去投许愿池的,现在当新年礼物送你了。”
她清脆的声音悠缓,如白开水般淡然,却让人听出了真挚。
“陆公子,感激涕零收下吧,妹妹这个财迷肯出钱,可是莫大的荣幸!”
有人伸手要拿硬币,陆西寒旋即收拢手指,让那人抓两了个空。
“妹妹给我的东西,你们抢什么,自己家没有妹妹吗?都回去找你们妹妹要去。”
“你自己不也有妹妹吗?哦,你妹妹喜欢靳二公子,跟你闹掰了。”好兄弟就是得往对方心肺上插管子。
连厘垂着眼检查支票有没有填错,听到熟悉的昵称,抬眸看过去。
“当初,你为了让二公子同意和令妹在一起,跟二公子大打出手,结果一个两个都被各自老爷子关禁闭了。”
陆西寒喝了口酒,“别提他,闹心。”
陆西寒是妹控,圈子里人尽皆知,但陆西寒兄妹和靳识越还有这档子陈年旧事,连厘第一次听说。
酒过三巡,包房里带女伴过来的公子哥意兴正浓,道句家里有事就离开了,而其余独身汪,喝酒累了到台球桌前,打台球。
连厘想试试,可她不会打台球。
公子哥纷纷自告奋勇说要亲自教妹妹打台球,保管一教就会。
见状,靳言庭叫陆西寒喊美女教练过来教她。
靳言庭长腿交叠,靠坐在沙发上望向台球桌热闹的几人,视线随着连厘移动,眼眸愈发深沉。
圈层极复杂程度,光有好相处的漂亮相貌和香香软软让人保护的外表是远远不够的,他从前无意培养连厘,不想她沾染半点俗气。
后来发现,小姑娘其实很擅长掌控人际关系,身在局中,心在局外。
司香师熏香,检查一番房内各处的用香,遂撤离包房。
靳言庭招招手,旁侧侍应生过来侍酒。
俱乐部的侍应生必须懂各种酒及其最佳饮用口感,按照专业流程,小心翼翼地给靳言庭倒酒。
靳言庭边喝酒,边看连厘打台球,她每进一个球,眉梢就会轻挑一下。
很灵动的一个小习惯。
连厘通过和一群公子哥打台球,了解到不少事情。
譬如,靳老夫人和陆老夫人以前是政友;段老二调到沪城任职,年后正式上任,钟扬小姑姑大概率会陪同他一起到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