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越想越是这个理儿。可此时江洵出门不在家,想问也找不到人,心里急得如猫抓般难受。等到傍晚江洵也没回来。饭后,她把江伯爷留下,说了她的猜测。江伯爷听了喜上眉梢。“因为惜丫头的关系,洵儿年少时倒是经常同珍宝郡主一处玩。若真能这样,咱们家可要富贵了。所有人都知道,娶珍宝郡主比尚公主还好。尚了公主,不说娶进个儿媳妇,连儿子都没了。而珍宝郡主,比公主嫁妆多,又比公主得太后娘娘和皇上宠爱。除了模样不行,啥啥都最好。”他这么一说,江老太太更是高兴,眼睛都笑缝隙了。“若真是这样,咱们就请人去说合,也显得咱家尊重人家姑娘。珍宝郡主身份高贵,让惜丫头帮忙,看能不能请动孟老公爷。哎哟哟,当初惜丫头差点嫁进雍王府,可惜没有缘分。洵儿有福,咱们又能跟雍王府当亲家了。”江伯爷告辞她还在屋里等着。晚上亥时初江洵才回府。他快上衙了,要抓紧时间跟先生和同年、同窗们聚聚,这些天都有聚会。一回院子看见秦嬷嬷焦急地等在门口。“有什么事?”秦嬷嬷急道,“二爷,老太太让人来找你了好多次,不知又有什么急事。”江洵眉毛拧成一股,还是转身去了后院。天空清朗空旷,漫天繁星闪烁,四周寂静无声。他的脚步声尤为明显。江洵更加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孤寂无依,像无根的浮萍。若小窗里有一盏灯,灯下坐着那个美丽的身影,该多好。无论他在何处,都会记挂这里。二门没上锁,守门的婆子一直守在门边。“二爷可是回来了,老太太一直等着呢。”来到如意堂,老太太招手道,“快,快来祖母这里。”她笑得一脸菊花。江洵更蒙了,自己还有什么喜事自己不知道?老太太把江洵拉在身边坐下,遣退丫头,笑道,“珍宝郡主还俗了,听说这些天一直住在宫里。”江洵表情如常,“听说过。”老太太暗哼,你就装吧。她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咱们是不是跟你姐说说,请孟公爷帮着说合?”江洵的确想过请孟老公爷帮着去郑家说合,可这跟李珍宝还俗有什么干系?老太太握他的手紧了几分,又笑道,“珍宝郡主已经十六岁了,不小了,这件事要抓紧……”江洵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她居然以为自己跟李珍宝有什么。江洵涨红脸说道,“祖母,你说什么哪,我跟珍宝郡主什么事都没有,你千万不要乱来。传出去了,凭白被人家笑话。”没压制情绪,声音很大。江老太太被吼得一愣,放开他的手说道,“你吼什么,老婆子还不是为你考虑。”江洵又压低声音说,“珍宝郡主身份高贵,我高攀不起,祖母打消这个念头。我年纪尚小,还不想说亲。”说完起身作了个揖,转身离开。看到那个匆匆离开的背影,老太太气得握紧拳头敲了一下炕几。这个孙子是探花,又长得俊,不要说郡主,就是公主都配得起。她还是觉得李珍宝和江洵之间有事。江洵长得俊俏,如今又中了探花,哪个小娘子不稀罕,更不要说又黑又丑、在尼姑堆里长大的李珍宝……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江洵真的想去西庆,目的是领着媳妇离开京城,离开这个家,小两口在那里过逍遥日子。之所以现在不愿意承认,就是李珍宝的嫁妆太多,不愿意把这个媳妇娶进江家。想等到一切成熟,太后娘娘赐婚,在江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带着媳妇走人。姐弟两个打的好算盘。这门亲事肯定会请孟老国公去说合,到时雍王府和李珍宝只记孟家的情,哪里记得到江家。哼,隔了一辈怎么都不亲,亏自己对那一对姐弟那么好。这个想法就像汹涌的洪水,瞬间把老太太整个人都淹没了。她越想越是这个理儿,气得一整宿都没睡好觉。李珍宝有最赚钱的食上,有雍王府给她攒的好些嫁妆,还有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赏赐……嫁妆加起来不低于二十万两。婆家当然不能惦记媳妇的嫁妆,可若她有孝心愿意负担家里一些,拔根毫毛比自己的腰都壮。思来想去,应该自家先出手请人去说合。雍王府看自家尊重珍宝郡主,会更高兴,再请太后娘娘赐婚。当然不能请孟老公爷去说合,而是求另一个得高望重的人。老太太把认识的人都筛了一遍。男人她都不熟悉,只得请女人。除了成国公府的女卷,跟她接触最多的高门媳妇就是郑夫人谢氏。谢氏亲自来过江家三次,在成国公府又见过她几次,对自己尊重有加。郑玉跟江洵玩得最好,郑婷婷跟江意惜玩得最好,郑晶晶的眼疾还是江意惜治好的。自己求上门,她应该买这个面子。早上起来,老太太精神厌厌。吃过饭后,对来请安的大夫人和三夫人说道,“给郑少保府递张贴子,我下晌有事去见郑夫人。”大夫人和三夫人很纳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婆婆有何事?”老太太道,“自然是好事,下晌老大媳妇陪我去。你们下去吧,我没歇息好,要再歇歇。”她不敢说为江洵说亲的事,怕她们跟江意惜通风报信。这两个臭娘们,为了各自的小算盘,都不遗余力巴结江意惜那个死丫头。晌饭过后,老太太穿着锦缎褙子,插着满头珠翠,同江大夫人一起携着礼物去郑少保府。谢氏以为老太太来跟她说江洵和郑婷婷的亲事,甚至有可能亲自来求娶。她颇为纳闷,婷婷和江洵的事还没完全说定,正在保密阶段,怎么会让老太太知道。她一直不喜江老太太的市侩和刻薄,可为了闺女将来的幸福,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