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轩的语气犹豫声音低沉：“鹿鸣，我打这个电话有点儿违反纪律了，但我……”

    鹿鸣非常惊讶，能让周廷轩如此纠结婆妈的，到底能是什么事？鹿鸣很直接地问道：“周队，什么事您说吧？”

    “是……”周廷轩还是很犹豫，吞吞吐吐道：“是关于婷婷……”

    鹿鸣心头一紧，问道：“婷婷怎么了？”

    周廷轩却反问道：“上次你来我家，提醒过我注意婷婷的身体，你当时发现什么了？”

    鹿鸣回忆了一下，说道：“当时她脸色很不好，像是身体透支，我嘱咐她多注意休息啊！”

    周廷轩说道：“这段时间婷婷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家里人包括我带她找了很多医生，也查不出原因，现在她虚弱得厉害，我实在有些担心……”

    鹿鸣印象中的周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再听到他有些哽咽的声音，鹿鸣仿佛被人捏住心脏一般难受，但同时他也焦急不已，问道：“怎么会这样？以现在的医学条件连病因都查不到？”

    不料周廷轩听到鹿鸣的话一下子有些崩溃了，失声问道：“你也不知道病因？”

    鹿鸣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上次鹿鸣看到萧婷婷身体不好，提醒周廷轩多关注，周廷轩便主观以为鹿鸣知道萧婷婷的病因，实际上是把鹿鸣当做最后一丝希望了！

    两人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周廷轩缓和了情绪，说道：“鹿鸣，我知道你在北美有任务，如果可能，请尽力争取回国一次，我担心……恐怕婷婷的时间不多了。”

    周廷轩的这句话好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刚一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然而鹿鸣完全没意识到，还傻傻地举着电话愣在那里，脑袋里不停翻滚着周廷轩最后那几个字：“时间不多了”。

    怎么会？鹿鸣眼前仿佛在过电影，萧婷婷的一颦一笑，两人交往的一点一滴，不断在鹿鸣眼前闪现，不知不觉中，鹿鸣已潸然泪下。

    使馆工作人员当然不会来打扰，静室之中的鹿鸣，思绪仍然东飘西荡，久久不能安宁。他拿着手机，想给萧婷婷拨号，又不敢最后按下，几次三番都如此。

    悲伤终究不会永久，鹿鸣颓废地扔开手机，坚定了一个信念：回国！为了萧婷婷，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回国！

    有了目标，鹿鸣思绪逐渐清晰，他扯过一张纸，开始在上面写字。

    一、陆清音的安保工作：请方主任安排，注意和伊万卡的交往。

    二、四海帮和黑手党：追踪沈东和托马斯，这是关键突破口。

    三、北美的内息高手：布朗可能有针对内息高手的武器，对于腾龙下手的神秘人。

    写了这三点，鹿鸣又想起罗嘉丽、蓝水和华夏石化的事，但没有落笔，这些或多或少涉及私人的事情，现在不宜牵扯精力。

    有了规划，鹿鸣少见地有些急不可耐了，他马上联系上方主任，表达了要回国的意愿，请方主任安排接替人选。

    方主任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清音的安保不是问题，即使不安排接替你的人，现在的安保力量也是足够的。”

    鹿鸣心里有数，治国委员会成员家属出国留学标配特勤局五人，虽然陆凯之明确要求减少人员，但真正的安保力量不会减弱。他马上说道：“方主任，那清音的安保工作就请您多费心，至于我的另一项任务，我找陈局长协调。”

    方主任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你的第二项任务，其实我们都清楚，第二项任务虽然很重大，但责任和结果并不明确要你承担。”

    鹿鸣想到国内出发前安排任务时的情景，若有所悟，但又不能肯定，想了又想，也只能开口问道：“那……难道我要请示总理？”

    方主任轻松一笑，说道：“我帮你探探口风吧！”

    鹿鸣放下电话，不禁反思自己的北美之行，自己的两项任务中，陆清音的安保任务的确是名正言顺的，但偏偏自己只算半个人。而另一项任务，评估北美总统的安全状况，必要时出手干预。现在想起来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北美历史上的确出现过数起总统刺杀事件，罗德曼的所作所为确实给他自己招来了很大的风险，鹿鸣作为内息高手有能力对罗德曼的安全状况作出评估，甚至出手干预，但这项任务的重大艰巨程度和交代任务的轻描淡写形成强烈反差，鹿鸣当时认为这是这项任务的特殊性决定了安排任务的低调，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方主任是知情人，而且他刚才或多或少在暗示鹿鸣的话，那结论只有一个：陆凯之是要把鹿鸣调出华夏。这个结论似乎更加匪夷所思，堂堂大国总理，用这种方法调动一个“小卒”，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但其他的可能排除之后，剩下那唯一的结论，即使再不合理，也是无限接近事实。

    鹿鸣现在没有心思去想陆凯之的企图，他又联系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