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心尖上的人儿,将来的潘家主母病了,寂静的潘家别院顿时灯光大亮,乱作一团。
潘文雄初初还以为秦想想是装的,但见她脸色青白,抱着痰盂吐个不停,急得团团转:“可叫成茂叔了?”
邓四家的说:“叫的便是成茂叔公。不过许是成茂叔公年纪大了,早早的就歇了。”
“歇了也要将他叫起来!”潘文雄怒吼道。
季氏在一旁听着,微微蹙眉:“雄儿,不一定要请成茂叔公来看诊的。”
“我只信得过成茂叔。”潘文雄应得很快。
季氏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儿子为了一个小娘子,竟然心神大乱。
虽然当初,她觉得儿子抢了穆雷的儿媳妇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但现在儿子的确有些过分了。
幸好潘成茂没歇下。今晚潘家有一个小娃娃闹发热,潘成茂刚刚夜诊回来。
他气息有些喘,一进门就给秦想想搭脉,不过须臾就眉头紧皱:“今晚秦娘子吃了什么?”
潘文雄一下子就想起那碗冰乳酪来,脸色苍白:“她方才吃了一碗冰乳酪。”
“胡闹!”潘成茂说,“秦娘子的底子薄弱,压根就吃不下寒凉的食物!这碗冰乳酪,可是要她的命!”
潘文雄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成茂叔,劳烦你先让她止呕罢。”
说话间,秦想想又剧烈地呕吐起来。
整个房间散发着酸臭难闻的气味。
潘成茂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了几粒药丸在手中:“先喂她吃下。”
潘文雄接过药丸,正要喂给秦想想,邓四家的挤上来:“家主,让老奴来罢。”
邓四家的手脚麻利,很快的将药丸喂进了秦想想的嘴里。
潘文雄正要起来开药方,却见秦想想猛地一呕,竟将嘴里的药丸尽数呕了出来。邓四家的措手不及,被吐了一身。
邓四家的很嫌弃,但到底忍住了。
潘文雄道:“你先下去罢。”
房中的气味越发难闻,季氏也差点忍不住要吐了。
秦想想吐了这一回,倒是消停了些,说道:“我自己来吧。”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了药丸,自己吃了进去。
潘成茂摇摇头,自己走到一旁开药方,一边道:“秦娘子以后可不能再吃寒凉的食物了。”
潘文雄很愧疚:“都怪我,本想着小娘子都会喜欢的。”
潘成茂看了一眼潘文雄,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但他开的药方长得要命。
“得吃一个月。”潘成茂说。
秦想想缓了口气,才幽幽道:“以前在京师时就整日吃药的,只不过来了沧州,一时忘记了。”
秦娘子,还是个药罐子?
怪不得瘦得跟猫似的。
那以后秦娘子要是成了潘家主母,这若是日日吃药,可怎么行?
小喜小珠一边帮秦娘子擦拭着,一边想。
秦想想的脸色好了许多,潘文雄坐在一旁说:“”都是我不好,竟是不省得你吃不得冰乳酪。
秦想想朝他笑了一笑:“不怪你,都怪我贪嘴。”
潘文雄还想说,邓四家的换了衣衫来了:“家主,老太太有请。”
潘文雄只得依依不舍的告别秦想想,往季氏住的院子里去。
季氏神情肃然:“秦氏的身子骨这般弱,恐怕难堪主母之位。”
潘文雄争辩道:“成茂叔医术不错,可以慢慢调理的……”
“我担心的并非这个。”季氏说,“我担心的是子嗣问题。”
潘文雄愕然:“这和子嗣有什么关系?”
“她身子骨弱,又吃不得寒凉的食物,这样的女子,不容易受孕。”季氏很有经验,“可我们狼部落,如今急需的是开枝散叶。”
潘文雄张了张嘴,忽然有些茫然。
他从小就知道,他肩上背负着的责任很重,重到关系着一个部落的重生。
“你若非要她做主母也可以。”季氏说,“但你得纳妾,以保证子嗣。”
今晚他才信誓旦旦的和秦想想说,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过才转眼,他便要推翻他的誓言了。
潘文雄忽地泄了气:“这不是还没有落定结论吗,我们可以先试试的。”
季氏没有正面回答他:“雄儿,你先回去想想。”
潘文雄出了门,想到秦想想的院子里去,顿了一顿,终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子。
看门的小厮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口:“家主。”
潘文雄颔首,像是想起什么:“方才可有异样?”
小厮摇头:“禀家主,并没有。”
潘文雄这才进门去,直奔他放舆图的书柜,待扭转机关,发现舆图都好好的在原来的位置,才松了一口气。
他又将舆图锁好,叫小厮打水洗漱。
至于秦想想那边,有丫鬟伺候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秦娘子的身子骨,竟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