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来到了新莫大旅馆。

    他以前经常听林坚强提起这个地方，现在他终于见到了新莫大的真容。

    新莫大，顾名思义就是新的莫斯科大学旅馆，与其对应的就是老莫大旅馆。

    当初它位莫斯科大学附近，是中国人聚集的批发楼，所以人们叫它莫大旅馆。

    后来它搬到了维登汉附近的宇航员大街九号，人们给它起了一个新名字——新莫大旅馆。

    这是一栋高层住宅，以前是工人宿舍。

    苏联解体后工厂倒闭，宿舍被中国老板承包下来，辟为商贸中心，主要批发中国货，特别是皮手套。

    现在是夏末，离手套的正式销季节还有段时间。

    楼里并不是所有的房间都营业。

    从一楼到二楼，每层楼有的房间开着，也有的房间关着。

    石磊走了几个房间，并没有找到老板，接待他的不是老板的亲戚，就是老板雇的售货员。

    石磊百无聊赖地走到三楼。

    他终于看到了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

    【请问，你是手套厂的老板吗？】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问道。

    【我来这儿做个调研。对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石磊，列大硕士研究生毕业，我父亲叫方永智，他在集装箱市场卖货。我有两个叔叔，一个叫林坚强，另一个叫宋黎明。林叔叔以前在彼得堡米乐市场卖货，后来转到了集装箱市场。】

    【原来是这样啊。我叫王建红，林坚强是我的老客户，每年他来新莫大上手套，都会到我这儿来批货。还有，宋黎明，我们也认识。他以前开咨询公司，我们还有过合作，他帮我亲戚做过身份。你刚才说，你要搞调研，是哪方面的调研？】

    【王叔叔好。我现在想征求一下新莫大老板们，有没有把批货地点从新莫大转移到集装箱市场的意向？】

    【集装箱市场太大了，这一嘎瘩那一块的，我们手套厂去了集装箱市场，可能效果不会好。人们根本找不到我们。】

    【如果我们搞一人手套一条街呢？整个一条商业街全是手套，你会去吗？】

    【会，我会去。大家都集中在一起会产生规模化效应，影响力巨大。以前集装箱市场也有卖手套的，但是特别分散，卖得不怎么好，久而久之，大家也没人去了。】

    【也就是说，只要能开辟一条手套街，新莫大的商户还是愿意搬过去的，是这样吗？】

    【我想应该是吧，不过，作为一个新的手套集散地，开发起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的意思是今年商户们有可能在集装箱市场和新莫大旅馆两头设摊位，如果集装箱市场趋势超越新莫大，来年大家就可能从新莫大撤走了，一心一意在集装箱市场经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是一蹴而就，中间需要一个过渡。】

    【我懂。】

    【不过，我很好奇，谁会牵头组建这个手套一条街呢？这可是艰巨的任务，应该不会是你吧？你这么小，胡子才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