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揉了揉一勤锅盖头,谢一城迈开步子来到屯长家,屋内只有白敏兰在屋里忙活着。
“饿了没?要不先垫垫肚子?”
“不用了大娘,这时候再垫垫就不用吃饭了。”
“那也行,你们等会我这就忙活。
“你们别做饭了,等会儿一块吃上一顿,你大爷有事找你问问。”
白敏兰看着谢一城招呼着。
“我大爷呢?”
谢一城问道:“这屯子里家里都没瞧见他。”
“在老药那边。”
“那我过去瞅瞅。”
跟白敏兰打声招呼,谢一城转身离开,一勤跟着还想一起,被在自家院子的初一瞧见摆手喊住,拐了弯过去。
“这能行吗?我觉得真不行。”
“那行不行总要试试看,不能光靠嘴上说。”
“主要是年纪上来了,再试就晚了,但凡早个几年,还能成。”
谢一城走到采药人家门前,听着里面聊天声音吆喝一声:“老药叔,在家呢?”
“进来就成。”
谢一城推开门走进屋,看着屋内四五个人在这聚在一起,三四杆旱烟袋在屋里点着,一片白烟雾。
“咋还在屋里引火呢,等会儿烧起来了。”
谢一城扇了扇面前:“这唠啥呢,屋里整成这样,老药叔你这屋子里那些药材这么整还有用吗?”
“那没啥影响。”
采药人将手上旱烟杆磕了磕灭掉:“不抽了不抽了,刚刚唠着没太在意,这屋里都快看不清人了。
“出去唠出去唠,给屋里散散风。”
几个人前后走出屋,谢一城抓着跟在身后的谢家良:“家良,你在这干啥呢?”
“被我爹给拉过来的,我也不想过来,多陪陪我媳妇跟孩子多好。”
“你陪你媳妇孩子,也不能这半年日子什么都不动就闷头拱炕,你这下半辈子就打算这样了?”
屯长灭了烟看着谢家良:“你回来也有好一段时间,总要想想今后干啥,去当兵回来不能还跟你以前一样。
“这段时间你瞅瞅你那样,跟被人抽了魂一样,这么下去你早晚废掉。”
谢一城听着屯长的话,打量一眼谢家良,瞧着他面不改色心中就有数了。
看来不是第一次被说,不然就不会是这副表情。
“大爷,这怎么回事?我这刚来听不明白。”
“老三这阵子好像中了邪,整个人浑身没劲,啥都不想干,屋都不愿意出,不知道咋了。”
屯长忍不住叹气:“我都想着要不要下山找个跳大神的给他驱驱邪。”
“大爷,这都新红国了,你还信这个呢?”
谢一城笑道:“有啥事咱们就解决事,整这些干啥。”
“真要是事能成,我也不说这些,关键是成不了。”
谢一城看向谢家良:“怎么回事?咋就闷头在家里不出屋?”
“这季节出屋干啥?没啥能干的,等开春再干呗。”
谢一城听着觉得也没啥,可总觉得谢家良有一种丧气围着,以前精神气十足,天天想着进山下套子打猎,当兵更变样,给人感觉就是军人样。
现在回来了,反而不对劲起来。
“大爷,快吃饭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再说吧,让家良回去歇着先。”
谢家良表情淡定,跟在场几人招呼一声后转身回家。
“诶,这小子不知道咋了,就是没精神气,老药你确定真没事吗?”
屯长瞧着谢家良走远的背影,开口问着采药人:“屯子里还是头一个有这种情况,以前也没见过。”
“身上肯定是没事,壮实着呢,不是身上的原因。”
谢一城心中若有所思:“是当兵回来慢慢就变成这样了?”
“对,回来后慢慢变成这样的,你说有病吧那肯定没病,能吃能喝能干活,入冬了猫着跟屯子好些家都这样。
“可这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在哪地方。”
听着屯长跟采药人老烟枪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谢一城也慢慢品出来一些。
谢家良自打复员回来后,整个人状态在不断变化,之前开春后整个屯子都在忙乎着,根本闲不下来,干活忙活的时候还好,想不到其他的。
现在入冬后山里下雪一下没有事后,谢家良这开始不对劲起来,人看着一点问题没有,身上也没有病,就是浑浑噩噩丧气显现,想都不想干,但是喊他忙活事他又能干。
谢一城越听越觉得古怪,枯燥、空虚、寂寞、乏力,再加上复员回来,这组合在一起怎么越听越像是退伍综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