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代价，未免过于惨烈。
    而且大荒万族在近古时代，皆是损失惨重，并不是只有人族一家倒霉。
    再加上虞皇一手封天绝地，使得所有族群都是元气大伤。
    现在无论如何，都是各族修养生机之时。
    小摩擦不会断，但真正的大战，不可能爆发。
    当然，这些只是项天宇知道的情况。
    整个大荒未来的走向，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
    雄伟的巨城，漂浮于长空之上。
    霞光瑞彩，照耀千重。
    这是一处不亚于大明王圣地的浮空圣城，亦是如今大衍王朝的都城——衍都。
    如此恢弘建筑，自然不是现古建造而成的。
    早在大衍王朝布局后世之时，便着手打造了这样一处圣城，封印于秘境之中，以做后人之用。
    大衍留作后手的秘境也是在中古时期，被王者以无上伟力断绝大荒，放逐域外。
    在虞皇结束绝天封天之时，方才重新归来。
    其中的封印者慢慢复苏，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缓缓迁徙至大荒中。
    如今大衍的疆域，远要比白玉京更加辽阔。
    是真正的占据了亿万里山河。
    按照项天宇的说法，这与大衍王朝在中古时期的鼎盛疆土差不多。
    在达到这个程度之后，大衍便已经停止了扩张。
    疆域并不是说越辽阔越好，那得看你管不管得过来。
    盲目的扩张，只是满足当权者的欲望，本质上是对民众不负责的表现。
    身为一方超然的王朝，自然不可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现在大衍的工作重心，正放在疆域内的民生之上。
    朝堂方面，也广开科举，招才纳贤，蒸蒸日上。
    而且来到现古之后，原本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世家们，势力衰弱到最冰点。
    对整个王朝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属实是去了大衍发展过程中的一块心病。
    “要不然带你进城转转？”
    圣人的封印地自是不会在衍都中，宋祁现在也没什么旅游的兴致，自是婉拒。
    于是项天宇便转身，带着宋祁三人前往衍都附近的秘境。
    “你们白玉京的行政体系，还挺有意思。”
    路上，项天宇同宋祁闲聊起来。
    发展总是要向前看的，所以大衍也在不断学习各种知识。
    白玉京的议阁诸司制，给予了大衍启发，如今行政体系也在变革。
    原本中古时期的王朝，行政体系大致与现世汉代的三公九卿制差不多。
    如果被白玉京那么一启发，就直接跨越了三省六部制，向着明朝时期的内阁六部制进军。
    但听项天宇说，现在也弄得挺乱。
    大抵就是步子太大，一下子扯到了蛋。
    [系统：你进入大衍宏盛天。]
    进入祖地洞天之后，项天宇便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说话。
    这里也不知道究竟封印着多少大衍的老祖宗，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被老祖宗听了去，可就坏菜了。
    “后世子孙项天宇，求见义老祖。”
    一片青山绿水间，项天宇微微弓着身，向虚空深处低语。
    很快，项天宇便得到了回应。
    一道模糊的流光闪过，四人便被无法抗拒的伟力摄入一片庭院之中。
    有一席白袍的身影，默默靠在石亭的栏杆上，背对着四人。
    [系统：你发现角色项义（lv？？）的灵身。]
    望着那背影，宋祁只觉得一阵熟悉。
    直到项义站起身来，宋祁方才恍然大悟。
    这是当初掀起人族疆域内圣战的九大圣人灵身之一。
    亦是第一位出场拦截老相繇的人族武圣。
    虽然宋祁并没有亲眼见证到那一幕画面，但后续星痕自己发布了一则宣传片，完整的记录了这场圣战。
    画面中，九位圣人的面容皆有神光环绕，看不真切。
    但宋祁可以断定，眼前的项义，绝对就是那位白袍武圣。
    怪不得项天宇称，有一位老皇叔想要见一见自己。
    只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旧交。
    项义虽被成为老皇叔，却一点都不显老。
    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三十岁出头，面容英俊，却不失威严。
    “见过义老祖。”
    “见过圣人。”
    宋祁三人也是俯身，向着项义一拜。
    “这位便是我人族的少年皇者了吧？”
    见到宋祁后，项义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大概是因为宋祁的进境神速，方才惊讶。
    “不敢当，不敢当。”
    宋祁连连摆手，在老前辈面前这么称呼，难免太过于羞耻。
    “小子应早些来拜见您老才是。”
    “多谢圣人为小子出头。”
    “还骨大恩，莫不敢忘。”
    既然认出了项义，宋祁自是不会遮遮掩掩。
    否则如果宋祁不说的话，以人家项义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跟小辈多说什么。
    项义怔了怔，随后笑了起来。
    “是羲后跟你说了？”
    宋祁也是一愣，随后直接点头称是。
    他倒是将这茬给忘了个一干二净，那就是宋祁本不应知道项义的具体身份。
    好在有圣韶仪这层关系作掩护，索性就全推到嫂嫂身上去算了。
    “羲后曾以大法力投映出圣战的画面，所以小子才认出了圣人。”
    项义点头，不疑有他。
    任谁也想不到，事实的真相是因为宋祁看了现世中星痕发布的宣传片。
    “倒也不必谢我，本就是分内之事。”
    在宋祁点破这层关系之后，便感觉宋祁与大衍之间的关系，又被拉近了一些。
    项义就像是见到了优秀的子孙一般，闲聊着家常趣事，分外开怀。
    还是项天宇主动将话题引了回来。
    “哦？”
    “天残之体？”
    “这可是罕见的很。”
    项义也像是项天宇一般，将手搭在侯齐脉门之上。
    “确是天残之体不假。”
    侯齐体内特殊的阴柔气息，与王朝记载中的一般无二。
    “敢为圣人，可有化解之法？”
    “难……”
    “难啊……”
    项义轻叹，随后陷入沉思。
    见到圣人都这般为难，侯齐更加犯愁。
    “若晚辈修行成圣，能否解此体质？”
    项义摇头。
    “你或许对自己的体质，了解不甚详细。”
    “所谓天残之体，不能人事只是表征。”
    “真正缺失的，是身体自然的‘道’。”
    “人体就犹如一片宇宙，生来便有自己的‘道’在流转。”
    “相比于常人，你的“道”天生便缺失了一角。”
    “除非能将这缕缺失的‘道’补全，否则……”
    项义说得云里雾里，看似很难理解，但其实翻译过来很简单。
    以圣人之伟力，重塑肉身自是不在话下。
    比如现在的项义，即便是灵身，都可以用血肉精气为侯齐手搓一个崭新的newnew出来。
    但这并没有卵用，侯齐并不缺newnew。
    他缺失的，是人体的“道”，不是圣人可以给予的。
    因为那是上天的杰作，除非你可以与天平齐，否则便不可能实现。
    “其实你若是想要一副完整的男儿身，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就是你在成圣之后，或是现在便找一位圣人出手，将你的体质完全化掉，成为凡体。”
    “但随之，你一身修为也会烟消云散。”
    “并且这种凡体是不可逆的。”
    “往后，你也只能以凡体度过几十载春秋。”
    侯齐彻底怔住了，就连宋祁也不再说话。
    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分外两难的抉择。
    一边是完整的newnew，一边是修行之路。
    想如今，侯齐天资无限，成圣的可能很大。
    七境的修为，呼风唤雨，移山填海，近乎神明。
    三千年打底的寿元，俯瞰人世间浮沉，沧海桑田。
    若要放弃这一切，重新回归凡人的生活，几十年后终老，能够接受吗？
    扪心自问，侯齐是难以接受的。
    这么一想，好像没有newnew也不怎么难过了。
    “晚辈知道了。”
    “哎……”
    终究，一切皆化为一声轻叹。
    宋祁则是拍了拍侯齐肩膀，沉默的玉灵龙都罕见的出声宽慰。
    大家都是男人，对这种痛苦分外理解。
    尤其是往界中的宋祁。
    但好在，现世里一切正常，只是现在宋祁沉迷往界，不想找而已。
    “谁说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虚空中，突然有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你这偷听人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随后便听项义略显无奈的说道。
    从项义的语气中不难知晓，这至少是项义的同辈人，大衍的另一尊圣人。
    “呵呵……”
    虚空中的声音与项义斗了斗嘴，至于项天宇跟宋祁几人，则是眼观鼻，鼻观心。
    对于老一辈之间的关系，不做评价。
    “上古真武圣地，有一术，名为衍天一线大神通。”
    “若得此术，或可修复天残之体。”
    神秘圣人留下这么一则消息后，便不再出声。
    从头到尾，也没有灵身投下。
    “真武圣地？”
    侯齐的双眸突然变得无比明亮。
    这是上古人族的九大至高圣地之一，与神霄圣地齐名，人族唯二的纯武道至高圣地。
    但这个衍天一线大神通，侯齐便一无所知了。
    他看了看宋祁，发现根本就等于白看。
    直到上一秒，宋祁方才知道真武圣地这个名号。
    实际上，对于上古九大至高圣地，除了神霄之外，宋祁堪称一无所知。
    “你知道的，我是武将。”
    “没有文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