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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改了主意

    穆姑娘怀头胎时,老侯爷在征战中受了伤,昏迷不醒。
    苗九便自告奋勇,劝说穆姑娘该多多休息,安心养胎,自己会照顾好老侯爷。
    穆姑娘身子笨重,又珍惜头胎,更是信任自己一手养大的妹妹,待老侯爷状况稳定后,便托苗九照拂。
    殊不知,苗九却心怀鬼胎。
    当老侯爷身体好转,也习惯苗九照顾饮食起居时,苗九趁机在他饮食中下药,还借酒水掩盖。
    老侯爷神志不清,苗九为所欲为,也让前来探望的穆姑娘亲眼看见,二人是如何在营帐里颠鸾倒凤。
    当即,穆姑娘动了胎气,生下一个死婴来,母体也受到重大戕害,几乎送命。
    老侯爷痛苦懊恼不堪,却只以为是自己喝酒误事,既伤害了发妻和孩子,也令苗九失了清白。
    穆姑娘清醒后伤心欲绝,实在无法面对此事,便抛下老侯爷独自回京。
    老侯爷原本也想将人追回来,偏偏边境敌军来犯,战事吃紧,一旦他抽身而去,边关必败。
    这一耽搁,回到娘家的穆姑娘,被衰败的家族强行送给权贵为妾。
    而苗九却因那一次而怀上身孕,生下裴盛这个长子来。
    老侯爷凯旋,第一时间寻找穆姑娘,却已经物是人非。
    他整日颓废酗酒,恨自己软弱无能,压根不在意府中种种。
    苗九攀附上当时的太后,太后怜她孤苦无依,又已经生育男丁,便下懿旨,令老侯爷娶她为妻。
    京中传言,苗九跟随老侯爷多年,是老侯爷的贤内助,扶持老侯爷平步青云。
    却连老侯爷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苗九算计而来。
    后又过了些年,因苗九毕竟生育骨血,又有太后从中调解劝和,老侯爷被蒙在鼓里,对她无比愧疚,更多的又是无法面对。
    他总是在想,若是当初没有苗九,他和发妻之间,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可无论如何,是他夺走苗九清白,二人已有夫妻之实,即便不爱,也要给于尊重。
    自那以后,夫妻二人貌合神离,对外算是一段佳话。
    直到,穆姑娘夫家出事,一众女眷被没为官奴。
    老侯爷想方设法将穆姑娘救出,只是碍于官奴身份,无法大张旗鼓还其身份,暂且以宠妾身份藏于府中。
    多年来的爱恨纠葛,让穆姑娘心性沉稳了许多,也觉得当年的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也许当时再多一点沟通,也不至于分散这么些年。
    既然能破镜重圆,从前种种,该放下的自当放下。
    老侯爷将穆姑娘视若珍宝,失而复得后自然疼爱万分,全然不把苗九放在眼中。
    苗九看似大度不在意,心中却愤恨至极。
    她深深明白,老侯爷不过是在等待时机,届时还是会将正妻之位还给穆姑娘。
    为了稳固地位,趁穆姑娘怀孕之际,她千般万般讨好,拿从前姐妹情深说事,接近穆姑娘。
    穆姑娘是个良善温柔的人,即便还有心结,却也没过分疏远苗九。
    苗九再次于穆姑娘饮食药膳中下毒,连大夫都看不出差错,害穆姑娘在生育裴肃之时血崩而亡。
    老侯爷一直不知道真相,即便心中有所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真正定罪。
    但老太太心知肚明,她如今所得的荣华富贵,都是从穆姑娘手中抢来的。
    若是当年没有救下她,穆姑娘也该是儿孙绕膝,颐养天年了。
    兴许是老了,没有力气再争斗,老太太无法继续反驳老侯爷,只慢慢退后几步,在椅子上坐下。
    她胸口起伏不定,脸上出现畏惧之色。
    近日来,她总能看见年轻时候的穆姑娘,身穿白衣站在树下望着她,模样一如当年下葬之时,痛苦而狰狞。
    她整夜整夜睡不好,一闭眼就听见穆姑娘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她的姐姐问她,阿九,你满足了吗?
    手上沾了姐姐的血,还想继续害姐姐的血脉吗?
    老太太苍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浑身因畏惧恐慌而瑟瑟发抖。
    裴府里,谢斐也在询问老一辈的事。
    摇曳烛光下,裴渊慢慢给她擦拭湿漉漉的黑发,动作轻柔。
    “总之,这位老太太心思深沉,绝不是良善之辈。为了爵位,她会不择手段,直到我死。”
    “你死了,爵位还会回到大房手里吗?”谢斐仰头问。
    裴渊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而后坏笑道:“倘若阿斐为我诞下一子,这爵位,终究还是在我的孩子手中。”
    谢斐脸一红,将这无耻之人推开了些。
    裴渊缠上来,张开双臂将她环住,手掌落在她小腹上。
    “女子生产便如进鬼门关,若是阿斐不想生,就不要勉强自己。”
    爵位不爵位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百年之后全都烟消云散,何必执着。
    谢斐手搭在他手臂上,轻声道:“你不在乎,我还想要呢。”
    她六亲缘浅,前世今生都于这血缘份上疏离寡淡。
    从前不期盼孩子,更不想给一个不爱的男人生育骨血,可如今……
    手指微微收紧,她再度仰头,望向裴渊的下颌轮廓。
    裴渊吻上她的眉眼,好笑道:“看什么?”
    谢斐缓缓闭眼。
    如今,她改变了主意。
    她想要在这世间留下血脉,留下她和裴渊的牵挂,待到百年之后,于儿孙的哭声中满足离去。
    裴渊已咬上她的耳垂,含住耳珠轻轻舔舐,模糊问道:“阿斐在想什么?”眼神呆呆的。
    谢斐察觉到他的双手又在作乱,眼神更死了。
    “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我们是新婚,”裴渊一本正经地拿出同一套说辞,“再者,再不生个孩子出来,兴许这爵位真的要飞了。”
    “不是,你不是说不在乎吗?”前后能不能统一一下措辞!
    裴渊压根不理会这些,驾轻就熟地继续撩拨着,让谢斐忍无可忍。
    想竭力反抗吧,这点力气在裴渊看来跟猫儿一样。
    想痛骂一顿令他知难而退吧,又怕被外头下人听见,传遍府里之后,这张脸完全可以不要了。
    要早知道裴渊实则也是个精力旺盛的急色鬼,她当初万万不会选择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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