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鼓起勇气或者为自己做出改变的时候,好像都会开启某种新的际遇。
犹记得几天之前,【解析】才告诉她,她的身上被赋予了贝希摩斯的神明的右手,如果再能遇到另一个时间点上的他,或许这能力可以得到解封。
一身蓝黑色(或许藏蓝色)礼服的贝希摩斯坐在她记忆中的那把椅子上,双手松散而随意地交叠于腹前,背靠着椅子背,头微微偏向远离她的那一边,闭着双眼,好似在小憩。
天空浅淡无云,找不见日和月,一切显得是那么地遥远和开阔。
哈——呼——
顾安微仰着头,做出深呼吸的动作,却没有发出深呼吸的声音。
时间的核、过去或未来、另一个你自己……
她以这种方式,在一个完全无防备的情境下,闯入了另外一个……时间点?
顾安不很确定,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能推测到的眼下自己所处的场景,或许就是那个时刻了吧。
没有一朵玫瑰花的花园里,漫天浮动着玫瑰花的浅淡香气,光线明亮又柔和,好似为亭中坐着的那位魔神镀上了一层晕染开的描边。
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发出绵软细碎的沙沙之音,走出去两步,顾安忽然顿住了身形。
“谁?误入此地,还是别有目的?”
黑发红眼的恶魔只是上半身稍微坐直了一点儿,那双淡漠的目光,此刻正完完整整地压迫在侵入他领域的亡灵骷髅身上。
顾安顺从着这股压制之力,双膝一软,直接跪坐在柔软但稍感扎人的草坪上。
贝希摩斯的眼睛里很快地划过一抹诧异,但这还不足以让他收手。事实上,若不是察觉到了顾安身上背有他亲自结下的契约,这个亡灵会在闯入他领域的瞬间就被抹杀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很抱歉。但是,能再次见到您……”顾安抬起自己的右手,无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空荡荡的胸膛。
“我好像、感觉到了安心……”
“大公,我、我有很多话想向您诉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请教您,但是我该……”顾安突然住了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从何说起,而且在兀自絮絮叨叨了一段没营养的话之后,她才惊觉,眼前这个贝希摩斯的认知里并没有她的存在。
所以,这不是在那之后,是在那之前!
顾安看着仅安置了两把椅子的茶亭,然后震惊又不很意外地在她自己的空间里,看到了那第三把椅子——随她一起掉入蓝星洞的那把曾用来狠狠地砸碎木雕的椅子。
在理清楚自己的头绪之前,顾安头脑混沌地把一直存放在她空间里的这把小椅子取了出来。
随时间一起跃迁而来的只有顾安和这把椅子,其他所有她的个人用品都被留在了原来的时间点上。
看到这把椅子,贝希摩斯稍感兴趣地朝她点了点手指。顾安手中的椅子立刻飞向了亭子里,摆在原先两把椅子的正中间,它们一模一样,好像原本这里就该是三把椅子一样。
贝希摩斯的手放在这把新来的椅子背上、握住,尔后略显惊讶地自语道:“唔,好像连我都分不出真假呢~”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愉悦,用确定的语气对顾安说道:“这是时间的产物呢,所以,你是从哪个时间里过来的呢?我的陌生的侍从。”
“是,神域神隐后时代xx年x月x日,预言里三次瘟疫战争发生前的第六天。”
顾安缓步走进茶亭,见贝希摩斯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表露出否定的情绪,便拉开她的小椅子,像初见时那样,坐到了贝希摩斯的右手边。
“如果要我详细说明,有点困难,能否请您直接读取我的记忆?”
顾安认真又带点期待的态度,让贝希摩斯对她的过往经历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魔神的右手再一次覆上顾安的额头,略过她人类时期那漫长的平凡又无趣的一生,而后那段因受限于她自身眼界而稍显模糊不清的真相,跨越万年的时间,从万年前的贝希摩斯手上,传递给了现在的他。
收回手后,第四魔神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整理出了顾安自己都没能找全的事件的真相。
贝希摩斯双手托着下巴趴在茶桌上,脸上写满了不愉快,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倒与万年前的自己有些神似了。
端坐在一旁察觉到贝希摩斯气场变化的顾安,拘谨地并拢双腿,在缓过记忆被翻看的难受后,一心低着头钻研茶桌上的花纹。
“我的蠢笨下仆,这是被那件破烂利用了个彻底吧……”
越想越气的贝希摩斯伸出手,用力弹了顾安一个脑瓜崩。
“我说,你到底是有多笨呐!”
顾安……顾安痛的想哭又不敢哭,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委屈巴巴。
然后,她居然还真的哭了出来,这没惊到贝希摩斯,倒是把她自己吓了个够呛。
是不是从西莉亚婆婆走的那天开始,她就拥有了生物才有的眼泪?顾安想不明白,但是她很自觉地马上用自己的法师袍衣袖抹了把脸。
贝希摩斯冷冷地注视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