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年的今天,是一个小女孩被医院确认为死亡的准确时间。
警察发现她的时候,她被掩盖在学校一所荒楼的五楼仓库,全身血红色,带有明显的浮肿,整个人变大了一圈。
从她的腹部,还有没有孵化的和正在孵化的苍蝇幼虫,当然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已经有很多苍蝇正在肆意乱飞。
如果不是和她同班的另一个男孩,在发现了她消失的第一时间就翻墙出去报警,她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被发现呢?
其实这所学校里已经死过很多人了,他们没有身份,多是周边的普通家庭的孩子,死了就死了。
学校以往的说法是,学生是自杀的,这样学校不会负太大的责任。
只是这次,死错人了。
法医见过这种场景,只是这么小的孩子还是没见过几次。
赤果的女孩头发和指甲已经长得很长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心有怨恨,想要化成厉鬼寻找害死她的人?
一个刚加入法医行列的新人,问那个距离尸体很近的老法医:“到……到底多少天,指甲才会这么长?”
这个问题老法医在警察打开这扇门的时候,就已经在问自己了。
具体死亡时间,还需要等鉴定结果。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尸斑消失的趋势已经有了,血液也分解掉,按理来说应该只有八九天左右,那这个小女孩的指甲,怎么会这么异常?
最后的结果确实是老法医判断的那样,至于异常的部分,可能会变成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吧。
站在石碑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件还没有送给这个小女孩的衣服,答应过她要送给她的,现在只能是食言了。
面前的土地里,女孩的骨灰安静地躺着,女人一定能看见她安静睡觉的样子,因为之前早晨醒来,总是能看见小家伙安详睡觉的脸。
除了手里的衣服,她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小家伙从来没有说过她喜欢什么花,女人只知道她喜欢吃零食。
这里是女孩的老家,石碑前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女孩的家人,尽管她的父母早就不在了。
她的监护人,一个因为家庭原因没法让小家伙跟着,另一个则是在半知情的情况下替人背了锅。
后者其实在女孩被害死的半年后就回来了,女人不知道怎样向男人提起这件事,她也没脸向他说对不起。
女人在前一天晚上就向着这里出发,坐一晚上的高铁,从湖南坐到女孩新疆老家。
她埋葬的地方,是她父母曾经和她一起住的地方。
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半透明的、悬浮着的身影,从外表看起来像是女性,而且旁人是看不见悬浮的她的。
“你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的,对么?”
“是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我说实话,否则我就带着你一起去死。你应该知道的,我死了,你也很难活着。”
“你已经这样强迫过我很多次了,但是你说的对,你消失了,我没有宿主的话,也会消散掉。我有时候能看见过去和未来的事情,悻莲的未来我也看到了,我不能说。我说了,你一定不会让她继续在这所学校里待着,这样一来,她的道路就被改变了。神明及非神明之物不干涉非神明之物的发展。”
“这是你们怪异的原则——你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我的身体,我不想再看着我身边的人消失了。你总是能把我带入危险之中。”
悬浮着的灵体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身体里住了这么久,她也知道,手里捧着鲜花和粉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活下去。
所以她没有回答,也正是这时,墓地的入口处又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朝着女人的位置走过去,似乎他们是来这里看同一个人的。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她走,只是安静地站在女人身边,一起看写着女孩名字的石碑。
他知道,小丫头平时特别能闹腾了,总是会把他们住的房子弄得乱乱的。
弄乱就弄乱,小丫头还不愿意自己整理,所以每次他忙完自己的工作,还要不定时的整理房子。
谁让他的表姐和姐夫走这么早,照顾她是应该的。
女人知道,现在监狱里的那个前市长,两年前他和别人合作的一家公司出事了,需要找人顶替一下,说是事成之后,这家公司让男人占百分之二十的股。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男人当然知道这里风险很大,可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为了让小莲能更加快乐地生活,他想冒险。
这确实不值得冒险,男人在知道自己要背的锅之后,会不会后悔呢?用自己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去换几乎是暂时性的利益,真的是明智的吗?
男人在监狱里,在看着天花板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家里的小莲呢?会不会知道,家里的小莲也会想他呢?
“来了。”
“嗯。”
“案件审理的过程我不知道,你那边有人,能不能跟我说说。”
“害死小莲的人都找到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