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瑃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
稷宫现在已经不算学校了,在钱诚的邀请下,赵柳儿也暂时住在了钱家。
对钱泰来说,就像又多了一个女儿,而且和艾瑃一样省心乖巧。
因为不知道艾瑃会回来,管家有些意外:“小姐,您……”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艾瑃口中喷出一口暗血来,倒在了地上。
“小姐!”管家惊恐地大喊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几乎要跪下来。他急忙呼喊家中的杂工前来照看,并匆匆忙忙地去找医生和禀报钱诚。
“少爷,不好了!小姐回来了,但看起来伤势非常严重。我已经派人守在那里,不敢乱动。您快去看看吧!”管家语气焦急地说道。
钱诚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般猛地站起身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大门口飞奔而去。
艾瑃并未昏迷过去,然而她的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艰难地抬起头,恰好与从楼上走下来的钱诚目光相对。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哥,别担心,我还好。”
钱诚心疼地蹲在艾瑃身前,原本想要伸出手抚摸一下艾瑃的脸庞,却又缩了回去。
他既气愤又无奈地质问道:“你这样还叫没事?到底要伤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有事啊?伤势严不严重?普通医生能够治疗吗?还有你的召唤术呢?为什么不用?”
艾瑃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微弱地回答道:“真的不用找医生,我没问题的。我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星兽退兵了,夏国的大家,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话刚说完,她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确实早已疲惫不堪,眼底布满了浓浓的黑眼圈,脸色更是毫无血色可言。
赵柳儿刚跑出来,准备开口来着,听见后面的话,闭上了嘴,轻步快走过来,和钱诚眼神交流。
钱诚明白赵柳儿问的什么,示意赵柳儿先别开口。
幸好家里都铺有地毯,暂时让艾瑃躺会儿也没事。
将赵柳儿和管家都带到稍远些的房间后,钱诚皱着眉头问道:“管家,你叫的医生呢?是西医还是中医啊?”
管家此时脑子还没转过来,但嘴巴却已经条件反射地回答道:“西医。”
“那让他别来了,赶紧再去找个医术高明的中医过来,速度要快。另外暂时别动艾瑃,先给她盖上一条毛毯吧。”钱诚语气有些急切地吩咐道。
“好的,少爷。”管家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待管家走后,钱诚这才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脸上满是懊悔之色。一旁的赵柳儿见状,轻轻地拍了拍钱诚的肩膀安慰道:“兄弟,你也别太自责了。”
钱诚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自责呢?我的沙利叶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赵柳儿轻叹道:“哎呀,你不能这么想啊,是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因力微而不举,不因事小而不为。每个人尽己所能贡献一份力、做好一件事,就足够了。
你的沙利叶虽然不能战斗,但是你有脑子啊。你用了你最大的努力将你能做到的事情做到了最好,这样就已经很棒了啊。总不可能让你去面对特级星兽,对吧?”
钱诚靠在墙上,脸色隐在灰色里:“道理我都懂,可我心里还是会自责,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赵柳儿背靠墙壁,单腿脚尖点地,看着头顶华美的灯饰,继续道:“从一粒米到一滴水、一块砖、一棵树,它们的作用是相通的。
而从个体的角度而言,一滴水只有融入大海,才能永不干涸;一块砖只有垒筑成厦,才能物有所值;一棵树只有聚合成林,才不会顾影自怜。”
钱诚没忍住有些无语:“你别用政治安慰我了……”
赵柳儿有些意外:“啊?有那么明显吗?”
“你说的是书上的原话。”
赵柳儿:……
“啊哈哈……有吗?哎呀!”她一巴掌拍在钱诚肩膀上,“我不会安慰人,总而言之,兄弟,你有用!没你我哪能住上别墅啊是吧,不要自怨自艾(ài)。”
钱诚把脸别向另一边,还是没忍住纠正道:“那个读自怨自艾[yi],而且现在的自怨自艾含贬义,你真看不起我。”
赵柳儿:……
“我……我……我去看看艾瑃,你一个大男子汉,自己振作点。”赵柳儿咳了咳,背着手离开了这里。
翌日,星兽退兵的公文全国推发。
凌霜晰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稍微的缓解,她伸手关闭了这台大电脑,六块屏幕同时熄灭。随即她用手指轻轻按摩着太阳穴,眼睛望向窗外。
此刻,时针指向五点多,太阳已经悄悄升起,柔和的晨光洒在她的脸上。
窗外的景色清晰可见,远处的树木和小鸟,在晨曦中宁静而美好。
凌霜晰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宁静,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是一种久违的笑意,带着点点清晨的清新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