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羽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嘲讽。
“井东家,看得出来,你的脑子确实不如年轻人的灵光。”
“你是说我不如你聪明?”
“不。”
林羽伸手指了指棺材的方向。
“我的意思是,你比你儿子差远了。”
“……”
还准备着互呛一番的井家主,被噎得一言不发。
他当然晓得儿子虽行事霸道但极其聪慧,用得着林羽在这里拍马屁?
井家主骄傲地目送林羽走远,忽然回过味来,懊恼地将车板拍得梆梆作响。
“不对!他是在讽刺我无能!”
连儿子那么聪明的人,都栽在了林羽的手里,他不如儿子,下场不是更惨?
“好你个林羽,果真是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到几时!”
“老爷,他好像往流民所在的窝棚去了。”
黑巴总感觉林羽特意前来,不是想吓退老爷,而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等他往深处想,便听老爷发出了得逞的奸笑声。
“呵呵,他想在雨夜探访贱民们住的地方,好彰显他的仁义,去吧去吧,早去早超生,正好能让我们的计划进展得更加顺利。”
是啊!
黑巴想到稹理公子的计划,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
林羽主动到流民们所住的地方去,还免得他们再费心让流民去接近林羽,传染疫病了。
“黑巴,把熏香换成艾草的,这风是从流民那边刮来的,虽说现在还没有出现征兆,但不得不防。”
“老爷您放心,此病光靠气息传染不了,需要同食同住才行。”
尽管黑巴语气笃定,但井家主最是贪生怕死。
他连宝贝儿子的尸气都不敢多吸几口,又怎肯会冒着被人过病气的风险,施展计划?
不多时。
车厢里的熏香由花香,变成了呛人的艾草味道,顺着风飘出去老远。
轰隆隆。
远山处隐有雷鸣。
林羽加快了脚步,安置流民的窝棚已近在眼前。
由于疾风骤起,掀翻了一些棚顶的油布,许多男人都在抢修棚顶,妇孺老妇们则抱团瑟缩在一起,呆在安全的地方。
林羽看到有负责值夜的护院,已经抬着固定棚布的木材与铁钉前来,大家有条不紊地忙活着,也没凑上前去添乱。
而是前往架着铁锅的地方,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又与负责值守此处的厨娘,还有帮厨的几个大姐,闲话家常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过了两刻钟,等林羽又一次去翻腾柜子里锁着的米面时,在暗处的药老忍不住现身,轻拍着林羽的肩膀,问他。
“乖徒儿,你跑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何事?”
“防疫。”
“啥?”
药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虽不知它是何意思,但听到“疫”这个词,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师父,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林羽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检查粮食安全问题。
药老见他还有心思同自己开玩笑,气得对着他背后狠狠地拍了一下。
“嘶!师父,你悠着点儿,这一巴掌下去,绝对肿了。”
“我已经够克制了,疫病之事无小事,更容不得开玩笑,乖徒儿,你莫要犯了糊涂。”
是啊,这个节骨眼上,确实不能犯糊涂。
林羽收敛了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把他刚才故意试探井家主的结果,如实告诉师父。
“井家把棺材摆在门口,却没有想过毁尸嫁祸,看上去他们要利用鬼神之说,来洗清冤屈,像是无稽之谈,但是,他们表面上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杀招,应该是暗地里散播疫病。”
“你确定?”
药老仔细回想乖徒儿与井家主之间的对话。
两人从见面起至今,谁也没提疫病的事。
乖徒儿怎么就能下断言,井家想利用散播疫病做手脚?
“师父可还记得,我对井家主说,不能连累无辜之人,否则一定让他后悔,可他却急得跳脚,反驳说他不是吓大的。”
刚才说过的话,药老当然还没有忘。
然后呢?
“通过这句话,能够证明他确实想以无辜之人为引子,达到他想坐实井诗书是冤枉的,从而证实我是诬告,利用反坐律令杀我的目的。”
“井家主明摆着是想亲眼见证我的死亡,可庄子上是一块铁板,想要利用武力攻破根本无计可施,再联合鬼神之说,还有他们故意把棺材摆在门口添晦气的事,综合这些,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
寻常武力攻克不了的地方,使用传播疫病来攻克,既能节省人力还能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目的。
等到疫病爆发,正好假借鬼神之说,放出流言说是上天惩罚污蔑者。
不得不说,这样的计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