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晚风吹散了热气,夜里也会好睡一些,夏诗接受良好,闭眼翻了几个身,直到听到喳喳叫,她才掀开薄被坐在了床头,然后一动不动。
因为她发现只要没偏实际“剧情”,细微的小事貌似她可以操作,比如多睡几分钟,或者睡觉做些不雅的动作之类的,但其他的,比如这具身体在床上睡觉你却想起来活动,那就不行!
虽然有些憋屈,但夏诗已经很满足了。
夏诗觉得,她不能操控的身体,那就是和原身相关的人和事才对。
当然了,这都是她个人总结的观点。
“表姑娘醒了!”
春花端着铜盆,秋月提着木架子,两人齐齐朝着主子而去。
“表姑娘,脚收一收。”
“好。”轻柔婉转的声调,只见白的那只脚挪了挪,又静了下来。
春花将毛巾拧到半干,擦拭着如芙蓉花一般的粉白面颊。
春花秋月相视一眼,无声叹息,都觉上天不公,表姑娘国色天姿,怎么偏是个盲的!
待两人将东西撤走,本想折回替主子换鞋时,夏诗出声了,“两位姐姐去休息吧,我想再坐一会。”
好吧,这话是这具身体说的,不是夏诗能控制的,至少她不会叫两个丫鬟姐姐。
但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体恤下人,今天好像是八月十五的秋宴呢,别说丫鬟们想去,夏诗表示她也想去看看热闹。
“秋宴”栾静云嘴里喃喃,止住了褪鞋的动作。
今日中秋,公子会回来,府里也早就备好了宴席,请了各方宾客。
栾静云身为借住相府的表姑娘,夫人从未怠慢苛责过什么,甚至吃穿用度也都是安排的最好的。
只是,她看不见,再好又有何用?
去岁栾静云的这双眼还是好的,全因回京路上救了相府夫人而被石块砸了脑袋,便盲了。
起初的时候脑子也不是很好使,还是相府宽厚留她在府上治病,甚至还给了月例银子。
接着就见栾静云紧了紧掌下的被褥,鼻尖微动,有淡香还有脚步声靠近。
“春花,是你吗?”
脚步越来越近,只是无人应答,直到熟悉的松木香直直靠近她的鼻尖。
“啊欠~”栾静云揉了揉鼻尖,站起身子就行礼,“见过公子。”
直到一个锦盒放入栾静云的手中,“这是一只碧玉簪子,送你的。”
熟悉的声音,低沉浑厚。
“多谢公子。”
栾静云原本以为那场永不能露白的错误,会因为这几月的分离而掩入尘埃,从此,他夏正川还是那个相府的大公子,而她依旧是可有可无的“表姑娘”。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不近女色的大公子会与无依无靠的盲女在无人之处耳鬓厮磨。
可如今,她又收到了他的礼物。
当时栾静云的脑子被石块砸伤,几乎失去全部记忆,只依稀记得进京、夫君,偏当时夏正川护着她回京,她当时也是,狗胆包了天,误认为大公子就是自己夫君。
可笑的事,她还得了手,如今想想都觉得臊的没边。
愣神的功夫,男人的吻落了下来,强势入侵,夏诗被迫当了阿飘~
只见女人推搡着男人,“大公子,如此是错的。”
“错?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即便是错也无碍···”
画面一转,只见栾静云在荷花池中渐渐下沉,而周边已无一人。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夏正川正巧认识这个丫鬟,她是静云身边伺候的,此刻见她慌张,才有此一问。
“大公子,不好了,表小姐,表小姐她落水了,她,”
不待丫鬟说完,就见男人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等栾静云被捞上来时也只剩微弱气息了。
·····
“既已被大公子救,那就留在府中做好大公子的妾室。”一个农女还想当正妻不成!
“静云啊,这碗加了补药的鸡汤记得按时喝,咱们府上没有正妻还未生子就出了妾生子的先例。”
“姨娘,门房那边传话,有位妇人要见您,说是您的婶娘。”
“静云啊,别忘了交代给你的事,如今过去了几月还无进展,上头很是不喜呐!”
“公子,姨娘在外面,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殿下,老奴不放心你,实在不行,就让小超跟着您吧。”
“静云,你逃不掉的!”
“公主,您的母后很想您···”
这次在夏诗脑中的画面和经历的片段较多,至少她明白,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她的外祖母栾静云的一生。
外祖母栾静云是由一个老奴养大的,为了躲祸而生活在他国的一座庵里。
长大后的她明白自己的使命,随后,身负任务随行进京,一朝失忆又失明,误认当今丞相家的大公子当夫君。
救治得当恢复记忆,方知认错(误认)夫君。
然,却意外落水得救,盲女又成了大公子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