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马蹄踩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有序而整齐,一青一少两男子驱马前行,一路上说说笑笑,身后又有亲卫和少女跟随。
这里是顾府所在,街道上的积雪自然有家仆清扫干净,两边的人家也是热闹的,街坊邻里都知道这富贵人家好相处,时常会有礼物相赠。
外头玩耍的孩童们远远瞧见来人,嚷嚷闹闹着便有人跑去报信了。
“程伯伯,你们家有客人来咯!”
“陈方,怎的让他抢先了,该是他得赏钱了。”
“嘿嘿,待会儿叫他请大家吃糖葫芦,得了赏钱合该如此!”
“这是哪家的大人?好生威风,骑着马就来了,是城防营里的将军么?”
“我……我认得,那是府里的公子,另一个……另一个见过一面,不太认得。”
府门前,程伯笑呵呵的掏出些许铜板,递给那来报信的小子,笑着道:“快回家去,这么冷可别冻坏了!”
“谢谢程伯伯!”那小子笑着谢过,立马又被一帮小伙伴簇拥着,喊着一块去吃糖葫芦。
持护院棍的程伯这才探头去看来人,却见远远的来了两个骑着马的将军,定眼一看,他立时愣住。
旋即大喜,头还没转过去,脚已经往府里跑:“老夫人、夫人、公子和风哥儿回来了!”
府里顿时一阵喧闹,不多时,岳母楚华颜和苍舒月便领着一大帮人到了府门前。
顾川摸了摸鼻子,接着看向一旁的苍风,却见他也看过来,耸耸肩道:“咳咳……姐夫,别这么看我啊,不是你说要给惊喜的吗?我就没给叫人报信儿了。”
“我说给惊喜,是叫你进城之前别报信儿,怎么这会儿她们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那……那就是我忘了。”
楚华颜和苍舒月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些战场归来的仪式要做。
待顾川和苍风两人下了马,楚华颜和苍舒月也迎上前去。
“娘子,这是?”顾川看着眼前的苍舒月,一时间有些不太懂。
苍舒月俏脸上泛着微笑,眼里满是柔色,她小声回道:“战场那等凶煞之地,自是不祥的,进门之前先要卸甲、用柳枝打过,将晦气扫净——以往我和爹爹每次回来,也是如此。”
“原来如此!”顾川闻言,恍然点了点头。
苍舒月为他细心的将身上的战甲解下,待那边楚华颜也给苍风卸完甲,便取了柳枝,在两人身上抽打。
也不重,只是象征性的抽几下,旋即便是一声高呼:“迎将军们入府!”这仪式也就算是完了。
苍风那边倒是出了些状况,楚华颜抽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抽到伤口还是怎的,吸了一口冷气,叫楚华颜听的蹙眉。
等仪式完成,才揪着他问:“哪里伤了?”
苍风有些局促,磕磕巴巴的道:“娘,没有的事儿,些许蛮狗而已,哪能伤的了我?你不信问姐夫啊,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呢。”
说着,就朝顾川这边看过来,疯狂的示意救场,楚华颜当即竖眉道:“不要拿你姐夫来挡,为娘知道你是什么混性子,你姐夫又是心软,好给你瞒过去,说实话!”
顾川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苍风顿时苦着脸,龇牙咧嘴道:“娘,就一点点小伤,当初爹和阿姐他们不也受过伤吗?算得了什么?上战场哪能有不受伤的啊!”
楚华颜哪管他这个,当即便揪着他耳朵就进府去了,骂道:“就是因为你爹和你阿姐也手受伤,你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武艺,你又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你能和他们比?”
“他们那般都受伤了,你这点实力也要嚷嚷着上战场,出门前为娘三叮六嘱,叫你小心些,你给为娘带着一身伤回来!”
“这些日子不许再出门,好好的在府中给为娘把武功练好,若是练不好,今后也休想再去那战场了!”
一阵唠叨,苍风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顾川和苍舒月便含笑看着这一幕。
待他们进去了,苍舒月才回过头来,抬眸看着顾川道:“夫君可无恙?”
还是担心的……顾川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娘子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有那紫气在,什么伤势治不好?就算是将死之人,那也能吊住一条命的。”
“至于苍风——”他嘴角抽了抽,看着娘子的眼睛,解释道:“本来我要给他用紫气医治,那臭小子说什么身上的伤疤就是男人的荣誉,若是留不下伤疤,那岂不是白上战场了?”
“他只让我给他治了一半,伤是在肩膀上,当是只是给他止了血,本身该是有些没有好完,他怎么也不叫我继续治了,当时求着我,也没有办法。”
苍舒月只听着有些好笑,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旋即白了他一眼,怎道个绝世风情:“夫君也是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