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低声回道:“奴才以为我们当速退,西墙外的明狗人数虽然不多,但他们在有新式火器加持的情况下,一对一作战已经优于我大金八旗。
若选择速战,能否打得赢先不说,就算我们最终胜了,也会是惨胜。
我们大金青壮金贵,死一个就会少一个,但明狗不同,就算西面的明狗全部阵亡,他们马上又能从关内调来几万甚至十几万大军来围剿我们,我们跟他们拼人口拼不起。
另外,春耕的时间真的不能再耽搁了,而且很快辽东就会迎来雨季,到时候使用火器的明军进攻自然会因此停止,而这段时间正好是我们伺候农作物与休养战马的好时间!”
努尔哈赤看了眼跪在代善旁边的莽古尔泰,淡淡地问道:“莽古尔泰,你呢?”
“回汗阿玛,奴才认为大贝勒的话说得在理!”莽古尔泰内心恨不得马上离开坊州城,虽然代善刚才才给自己挖了个坑。
努尔哈赤没有继续问其他人的意见,而是开始思考到底是退的问题,还是留下来与明狗继续周旋。
留下来速战,不说能否打得赢,就算真打赢了,也会像代善说的,是惨胜,自己几十年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兵力可就基本废了。
更糟糕的是,原先被自己武力征服的女真各部落,也会在顷刻间与自己对敌, 与明狗一起来对付自己。
若是留下来与明军就这么耗在坊州城,这是最蠢的选择,完全是以己之短攻明狗之长,只怕是明狗最想看到的结果。
既然与明狗速战及对峙都不是好的选择,那只能是速退了,好在十多天前就已经将辉发城老弱妇孺转移到了潭州,就算明军继续追击到辉发城,也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但问题是明狗肯定不会选择继续追击,一个是他们的战线拉得太长,另一个则是雨季即将到来,那样会对他们极为不利。
想明白这些后,努尔哈赤最终下定决心道:“镶红旗、镶白旗与汉军旗今天先撤,明早正黄旗、正红旗、与两蓝旗也撤离坊州城。”
众人见努尔哈赤最终决定撤离坊州城,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继续留在坊州城要时刻面临着明狗的火器攻击,关键现在野战也不是明狗的对手,双方还没靠近,就被明狗的火器大量射杀,这仗打得让他们十分憋屈。
现在终于能远离明狗了,他们的心情自然是松快了不少。
“嗻,汗阿玛(大汗)!”努尔哈赤的话音刚落,众人一同回道。
很快,曹文诏就得知了建奴鞑子正从东门逃跑的消息,得知消息的曹文诏,马上带着所有的骑兵前往东门追赶。
但是,明军骑兵四周很快就出现了超过两倍的建奴骑兵,人数少的时候,曹文诏还能对付,但面对着超过四万的建奴骑兵,他心里也有点发怵。
但是,天生刚猛的曹文诏岂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建奴逃离,不让他们留下点什么,实在是无法说服他自己。
于是乎,便准备简单调整一番队形后,就朝着建奴骑兵奔去。
曹文诏面对着过两倍于己的建奴骑兵,敢于主动上前冲杀,除了他刚猛的性子,还有就是想通过此战彻底打怕建奴的骑兵,从此之后,让建奴骑兵看到明军骑兵就躲得远远的,这是一场决定敌我双方士气走向的决定性战斗。
或许明军骑兵伤亡数字会不少,但这一战不得不打,连续几场大战下来,建奴依然拥有着不低于六万的精锐骑兵,若此次让他们毫发无损地跑了,会让他们继续对辽东与大明存在着巨大的威胁。
曹文诏将明军骑兵一分为二,他自己带着最强的勇士第一营与最弱的中路军三营三千骑兵,从右路进攻建奴的退路,而刘成功则带着勇士第二营与扎鲁特三千同样拿着骑枪的蒙古骑兵,从左路进攻建奴的后路。
面对着左右包抄的明军骑兵,努尔哈赤突然发现他居然发挥不了他的人数优势,因为坊州城虽然位于一个较为宽广的河谷盆地,但因辉发河的阻隔,却无法让他四万多的骑兵充分施展。
骑兵无法充分施展,意味着没有远程武器优势的建奴骑兵,必将会成为明军的屠宰场。
面对这种十分不利的局面,努尔哈赤只得让准备先撤离的镶红旗、镶白旗与汉军旗只管向东撤离,而选择留下的正黄旗、正红旗与两蓝旗在后面缠斗正向他们进攻的明军,顺便他们也跟着一起逃走。
明军两路骑兵遇到与他们四散缠斗的建奴骑兵,不得不放慢战马的速度,在建奴骑弓够不着的地方开始组成一个个小队朝建奴散乱的骑兵射杀。
虽然这种缠斗的方式依然会对自己八旗骑兵造成不小的伤亡,但为了绝大部分八旗勇士能顺利撤离坊州,努尔哈赤不得不忍痛舍弃其中的一小部分。
面对建奴这种四散的缠斗,曹文诏与刘成功也拿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主要还是双方人马差距实在太大了,而且建奴骑兵的骑术要高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