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拽住灯笼,李承平轻轻往里一拽。
“哎呦!你干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承平压低声音,“让我等的好苦啊!”
赵琳看了他一眼,打掉其抓着灯笼的手,朝着屋内去。
李承平跟着他问:“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要你管,咋管这么宽。”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按道理来讲你是我爹。”
“你小子占我便宜。”赵琳瞬间了然,“那你爹挺多的,王明觉算一个,姓汪的也算一个。”
“那怎么能一样。”李承平当即否认,“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那两个便宜座师哪能和您比。”
“不是你说的,师同父。”赵琳在心里算了下,“这还没算上你在这么些年拜的师。”
“跟您说正经的。”
李承平止了步,没好气道:“要说什么事,说完我好去睡觉。”
“好好,还是跟以前一样经不起逗。”
赵琳摊手,反问道:“我一看就知道你心里藏了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李承平迟疑一瞬,组织了下语言,将陆阶与他的谈话笼统的复述了一遍。
赵琳想说什么,将灯笼里的烛火吹灭放好,一个字没再说。
李承平望了眼正升腾着热气的茶盏,“我后面是不是要安静一段时间,正如陆尚书所言翰林院确实是个能让人静心读书的地方,等朝局稳定。”
“你能这么想最好,先前找那些新科进士宴饮就不该做,些许小恩小惠是拉拢不了他们。”
“再者,他们能为了你手里的些许资源靠拢,就终会因为这个离你而去。”
赵琳端起茶盏,指着夜幕,“朝廷没有蠢人,你一个还需靠人的人,如何让人靠,瞎扑腾只会让人看笑话,丰富自身才是真。”
“继续深造?”
“翰林院能学的地方多的很,如何拿捏人情世故那里都有出处,交际归交际但要记住什么都别张口承诺,个人不断强大自然会有志同道合的人向你靠拢。”
李承平看了师父半天,接了句,“我搞事的心情已经写在脸上了吗!”
赵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好了别想那么多,沉稳几年再说,最起码要有人看重你。”
“师父您人脉那么广,有没有办法让我过几年去西北管马政。”李承平问道。
“没有,有也不告诉你。”
“白得这么大个儿子,你还有什么不能交底的。”李承平说的正经。
......
赵琳仰头大笑,笑完给了他一脚,“以前咋没见你这么不要脸,还儿子,你给我当孙子都不行。”
李承平犹豫了下,“我说真的。”
放下茶盏,赵琳面无表情道:“给个理由,别人都巴不得要留在京城,你一见京城搞不了事就想往外跑。”
“说真话吗?”
“不然呢!”赵琳脸一黑。
李承平回了句,“主要是想做些实事,人生不过数十载,我等不了那么久,只想争朝夕。”
“京城待的太过安逸,磨练不了自身,我怕个人能力配不上远大理想。”
赵琳只听了一半,剩下的只当是玩笑话,还个人能力配不上远大理想。
“病的不轻。”赵琳白了他一眼。
“我向来如此。”李承平笑笑,“我这不也是不想给您丢脸。”
“少奉承我。”赵琳都懒得应他。
瞧天色很晚,朝他道:“内阁争端与你无关,你也别想着掺和,至于离京一事甭管怎么说都要往后缓缓。”
“而且在翰林院呆久了,你很快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京城内能学习的东西多着呢,不会比在外历练来的少。”
哦了一声,反正他的问题现阶段是解决了,就是不知道师父要说什么事。
刚端起茶盏,就听到一声咳嗽。
赵琳伸手拿过茶盏,喝了一口说,“尊老是传统美德。”
“爱幼不也是。”
“牛蛋再去烧一壶水来。”喊了半晌院里都没动静,李承平再唤了一声,“牛蛋。”
见还没动静,便起身走到院子一瞧,牛蛋手上拿着扇子保持轻摇炉火的动作,靠在墙根处睡着了。
李承平不由失笑,轻摇着头从屋内取出一床褥子给他裹上,抱起放在了屋里床上。
终究还是个小少年,扛不住熬,不过这睡的是真死,这么大动静都没反应。
困意是真的会传染,李承平打了个哈欠,“师父有话快说,真困了。”
本来都要说出口,被这么一打岔,赵琳有些忘却了才刚组织好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