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居住的地点并不集中,林家原先是公主府所以在内城东边,这里靠近宫城,再怎么说都是公主。
李承平他们从会馆再到内城东距离稍微有点远,加上朝会大概刚刚结束,路上都是往衙门方向去上值的车马,确实不大好走。
李承平侧着脸看向外面的车马,“人真多啊!”
赵琳应该是吃噎着了,喝了口水点头道:“你以后也是这个劳碌命,赶上大朝会,也是半夜三更就爬起来。”
瞧着往相反方向行去的人流,爱嘴贫的李承平难得没应声。
人人都说当官好,深入此局的人却不见得舒坦。
没再打岔,李承平竖起耳朵接着听师父讲林家。
咽下最后一口,赵琳调整好状态就准备开涮。
这跟人吐槽的状态,犹如一河村口妇女消息集散中心的张二娘。
赵琳扯道:“林家嘛。那是真滴惨,那老家伙一当上驸马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家里的亲戚也断了亲。”
“这就有点扯淡了。”李承平抖了抖肩膀,“虽说无法入仕途,但好歹是驸马都尉,家里不骄傲,也不至于断亲吧!”
赵琳瞪了一眼,“我讲你讲啊!”
“你讲你讲。”李承平赔着笑脸。
“林家也是诗书传家,他三叔是个知县,五叔是行太仆寺寺丞,不算大官但都当的好好的。”赵琳一脸同情,“他没事当个驸马都尉,岂不是毁了人家的官途。”
李承平感慨道:“当他亲戚确实挺倒霉。”
要说朝廷的规定也是离谱,不让驸马当大官就算了,就连他的近亲当官都不成,当了也给你撸掉,属实是不当人子。
这要是放一般农家或商户多少还能接受,可人家林老爷子家境不错,好好一个家就这么给折腾散喽。
赵琳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是挺惨,再加上当今皇帝不怎么重视这个妹妹,赏赐金银少不说,连个差事都没想给一个。”
“按道理讲,侄子成年了,只要品行不坏给个一官半职打发了事也好。”赵琳说:“可乐阳公主求了数次都没有得到回音,等她去世后就更不用提,林家人进宫都费劲。”
乐阳公主就是林老爷子尚的那位公主封号,老爷子苦逼就算了,儿子也没捞到实惠,确实惨。
公主毕竟不是一般人,普通平民女子称“娶”,公主则称为”尚“,有入赘的意味在。
“好歹是公主府,总能过的去,没有描述的这么难吧!”
“你懂什么,公主都没了,几个儿子也没个前程,全靠一人支撑着,能勉力维持都算是幸运。”赵琳说。
“那您还带我去相看!”李承平琢磨出不对来。
赵琳瞬间不淡定了,“你都说我是你爹,爹求你件事怎么了。”
李承平嘟着嘴,“那您也不能把我卖了啊!”
“谁说的,我捧着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把你卖掉。”这话说的赵琳自己都有点犯恶心。
李承平没接话,他想要一个真相。
这林家这么惨,还是个破落外戚勋贵,说不准等林老爷子人一走,家里情况更糟。
明显一个火坑,谁想往里跳。
赵琳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见李承平面色冷淡下来,晓得此事怕是凉了。
“得得得,给你。”赵琳实在编不出瞎话来,从衣袖里摸出一封书信来。
李承平接过信一看,立马就瞧出了不对,这字迹怎么这么眼熟,细细一打量,惊诧出声:“这不是我大伯的字迹吗?”
“赶紧的吧!马上就到了,快点看。”赵琳一边说一边又打开了一包糕点。
李承平展开信一瞧瞬间傻了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承平犹豫了五秒,无语道:“你们这是联手把我卖了呀!”
按照信中所说,李家和林家渊源还不小,林家追寻到根还与李家是老乡,大家同是凤阳出身。
当年李固还没成家,天灾人祸下不得已参加了义军干起了随时掉脑袋的活。
在他没从军前,家里因为大旱死了数口人,由于无地安葬父母,李固就去跪求镇上大户林家,希望求得一块地安葬父母。
林老爷也就是林驸马的父亲心善,准许他占了三分地将家里饿死的数口人埋了。
李固一直记得当年的大恩,发达后定居在了西征的陕西,有了保障后更是回到老家把自家的祖坟给迁到了陕西。
为了报答当年的大恩,李固特意拜访,可林家当年数代耕读,家里不乏入仕的官吏,完全不需要李固帮衬。
因此,这个恩情也就暂且放下,不过李固却一直记得这个大恩,时刻想着报答,却苦苦没有寻到机会。
不是,真有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