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厨今日可是亲眼见了那孙氏的手腕,这婚事,果真还要如常?”
“小人私事,如何敢劳烦王爷操心?”
东京城,某居所内,
昏暗的烛光下,柳程平静的面上明显是尽力被压制的刻意,端坐于上首的金兀术嗤笑出声,目光落到被柳程护卫在身后的孙叶,下一刻,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是要跃居柳程之前,只是,还未等有动作,一道掌风突然从上首劈下,下一刻,已然整个人被扔倒不远处的金兀术面上也尽是愠怒,“阿兄,你如何敢”
“小弟鲁莽,还请柳厨莫要介怀,本王已安置妥当,来人,送柳厨回去!”
完颜宗望面上尽是和颜悦色,柳程躬身行了礼,随后也是毫不犹豫小心将孙叶呵护在前头头也不回转身就走。明明是少年身量还未长足,却也是一眼能瞧的出是,可靠。
真论起来,孙家这女子,倒是真会挑人。
“阿兄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是来阿弟的私人地界,是真以为,啊!”胳膊陡然被拧住,下一刻,一声颇是凄厉的惨叫声便是隔的老远也是能听的分明。
虽不知晓内里是什么动静,可方才是出了门的柳程却也不由得是加快了脚步。
东京城内早已是没了宵禁,可偌大的城内也不会是处处都如内城那般繁华,小心扶着孙叶一阵抹黑,直至这夜间光亮越来越明显,柳程方才松开手默默与孙叶拉开一段距离,一路护送着孙叶回了居处,顶着孙母震惊的眼柳程也只是躬身行了礼便转身就走。
孙母面色难看至极,可眼见着孙叶已然是目光如炬仿若要喷火,心中本就有鬼的她也是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话,“时候不早,阿娘且先”
“蛮夷之人,行事暴戾,这一路往东京城来,阿娘见的难道还少么?”
“你这丫头在”
“方才,女儿见了那金国二太子。”
“什么二太子,我一介妇人如何会”
“乱世中小民只要能安稳活下来便是难得,阿娘,你我是女子,本就在如今这世道比男儿艰难,无论如何,阿爷都不想看着你做傻事。”双手陡然被女儿握住,满面都是泪的女儿比起从前竟是清晰可见的脆弱,饶是孙母自认对亲生女儿是什么秉性早是心知肚明眼下也不免一怔。“阿娘知晓了,阿娘也不是傻的,若不是为了那到手的银子阿娘也不会和那些金人走那般近。你的婚事定了,阿娘总是要给你备些嫁妆。这世道无论男女有银钱傍身,总不会错。”
“孩儿明白。只是这蛮夷到底”
“和你阿爹过了这许多年,阿娘知晓什么人才适合自个儿,你就甭替阿娘操心了。有这个功夫,不若想想如何去应付你那姑母,那柳程好说话,这个老东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阿娘虽说不是个东西,话却是在理。”
任店,某居处
眼见着已然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孙叶,孙二娘的面上也尽是冷峻,“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门路在我这可是”
“孙娘子既是决意睁只眼闭只眼,何必再口是心非得罪人?”
“大人?”
“我一介平民,阿妹还是莫要胡言,若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连累的也不止一个两个。”
“流云,你这话说的,倒似我任店处,没有良心一般。”
“张大掌柜?”
“你这丫头如今既是我任店柳厨的儿媳,不是外人,无论什么,自然也是听得。”
默默将来人一把扶起,张氏的面上笑容颇大,浑然不似将人看作外客的态势,属实也是亲和力十足,孙二娘冷哼一声,正待开口却也是被流云一把拉扯住,“后厨那头,程哥儿今日关起门来不见人许久,那往来的小子嘀嘀咕咕这么久,我也好奇的很。”
“……”
“大掌柜的有话,不妨直说。”
孙叶挺直了背脊,满面都是凝重却是一眼就瞧得出是强自支撑的态势让张氏也是轻笑出声,“今日看你这般,我倒是有些明白,那日程哥儿单独将我拉到一处,言及这桩婚事的缘由。你与他,的确是一路人。只是,你终究是女子,生来在这世上就比男儿多艰难,一个男子的怜悯和同情,足以给一个女人家在这世上活的舒坦,孙叶,你是个有眼光的。比起我和孙二娘来,都是幸运的紧。”
“…那金国贵主,一直都对东京城眼馋,小人不过是颗不起眼的棋子,为了活命不得不听命于人,可是小人从来都没忘记过自个的身份,对大宋有害无利的缺德事,小人不会做。”
“这是自然,若非如此,宫内那地界,你也不会轻易就混进去。娘娘其人稳坐后位多年,若不是时时刻刻和官家一条心,也不会有今日。”
“大掌柜的是说”
“程哥儿和你,到底都是良善人,他既是看准了你,任店处,自然不会亏待,后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