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奴婢认为贺晨无法胜任。”
辰光帝抬眼看向黄品良,眼中充满了好奇之色:“为何?”
“禀陛下,贺晨年轻气盛,面对被打乱的平江和曲江,还有新纳入我东承版图的清水和鹿县,贺晨大力整治吏治,要容易得多,重要在于陛下大力的支持和包容,选派南州的官员多为抑抑不得志的有才之人,是以才有今日南州之大好现象。若将贺晨调往其他州府,奴婢恐贺晨有心无力。”
辰光帝若有深意笑看黄品良:“难得!你是怕贺晨早夭,对吧?”
黄品良扑通跪倒在地:“陛下,贺晨确是难得之俊才,但其过于纯粹。”
“朕并没有怪责于你,起身来吧。”
“谢陛下。”
“朕也就这么一问,南州好不容易有今日之大好局面,南州民生恢复还需不短时日,且贺晨于南州有不可替代的大用!整顿吏治方面需要贺晨带领的南州排前进行摸索,海盐逐步流进千家万户,水军建设,大林江以西的蛮荒大泽收入版图,南州全境展开蒙学,大小各个关隘加筑,湖库、道路等整修,哪一项放到另外的人肩上,朕都觉得比不得贺晨合适。”
未从宣召太监口中探只言片语的众人,陆续汇聚到御书房。
黄品良配合着胡林将茶水奉到众人手中。
辰光帝啜了一口茶:“宣诸位爱卿和几个皇子前来,只为朕将南巡一事。”
辰光帝此言一出,于众人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怎么就突然想着南巡了?偌大皇朝,每日多少军国大事需要批示定夺?这是不是太过儿戏?
瞿随不得不起身:“陛下因何想要南巡?”
“朕呕心沥血十数载!是该出去看一看,朕与诸位爱卿这十数年来治下的东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诸位爱卿但可放心,不论是东境还是南境,如今都有强军镇守,朕之安危万无一失!倒是朕离京之后,四剑侍被杀之事,朕希望有个结果。“
“臣遵旨!”
瞿随、张鸿平、罗翼几人一听辰光帝所言,便知陛下主意已定,再有一个便是,确如辰光帝所言,一晃五年有余,辰光一心扑在国事上,想要出去转一转,实是理所当然!
辰光帝看向罗翼:“罗公,之前刑部上呈之物证,都验证过了?”
“已经过验证,确系伪造。”
辰光帝闷哼一声:“诸位爱卿,还有朕的四位皇子,你们是否想过,不论是什么人伪造庞印手书行此毒计,若非庞常和庞平忠君爱国,直接将手书呈递给了瞿公,你们都能想到,此计若成,我东承极有可能损失庞印这位智勇双全的帅才!帅才可遇不可求!百年间能有多少人堪称帅才?一边派人对四剑侍进行袭杀,一边试图唆吓庞家人逃离帝都,一环扣一环,真是好算计!”
瞿随等人微低着头沉思,心里不由哀叹,更多的是担忧!辰光帝离京之前,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对于四剑侍被截杀一事之脉络恐怕已然掌握,甚至有皇子的身影在其间也未必!之所以辰光帝选择此时离京,其主要目的,是不想亲手处置此事。
“朕离京之后,大皇子景辰监国,国事军事由三公辅佐议决!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上朝议政。京畿守备防务均由雷昂负责。”
“臣等遵旨!”
“朕南巡一事,不得事先通知各级官衙,朕不喜被人蒙蔽双眼,还望诸位切记!”
“陛下,此次南巡何人随驾?”
“同平将军凌拱,隆章将军齐轩。另六部侍郎选一随驾。”
九月二十,大林江以西山头上,贺晨转身往下看去,不由热泪喷涌!刘勉胸口犹如被压上一块巨石!
“合拱才过半,便有四十八人丢了性命,那接下来这一半呢?”
刘勉指着大林江江面:“大人,落入水中丧生的弟兄只有六人,皆因那会无法实施及时搭救,现下桥墩均已完成,每个桥墩外围都搭了木架,近二十余日以来,再也没有人遇险。另外一部分,有的是劳累之下受了伤寒不治,有的是拉送石头不慎被砸倒,还有便是自己疏忽大意被毒蛇毒虫咬到。”
听了刘勉说到二十余日来再无人伤亡,贺晨脸色才好了不少。
贺晨看向上山的路:“此处便有劳将军操劳了,我得抓紧时间上山。”
“大人,我的副将张宏已在山那边安置妥当,张宏会以大人之命行事。另外,一应米粮,我会安排兵卒不断运送。”
“好,有劳了。”
贺晨带着董向飞一众跨上战马,向着蜿蜒的山路上行去。
足有一个时辰多后,贺晨一行追上前方大队人马,新军、民壮及府兵见贺晨一行人靠近,纷纷都起身站在路边迎候。
冯俊迎上贺晨:“公子,再往前行两里余,就要开始下山了。”
“你去前方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