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帝看着奋力压制怒意的庞振义:“坐下喝杯茶。”
“谢陛下!”
庞振义接过胡林递来的茶杯之后落座。
“接着说。”
“洪非一众在数年中,染指盐铁粮油及各类矿产,上行下效,宁隆县很多吏员衙差极尽盘剥之能事。罗列名目之多,臣未曾见闻。”
辰光帝看着眼中含泪的庞振义:“将奏折留下,待朕后阅。”
辰光帝待庞振义离开之后,拿起厚厚案录文书一目十行看了一遍:“胡林,这宁隆县算得是烂透了,着暗鹰增加人手到旁陵府详查,宁隆县这样的乱状暴政,政绩考评中都写了什么?尽可能阻断试图往着旁陵州送去的信件。”
“老奴遵旨!”
晚间,庞振义一众再度求见辰光帝,辰光帝将手中文书放下:“有何进展?”
“官吏与商贾相勾结,衣食住行之各行业可谓是无孔不入进行敛财是其一;生活极致糜烂,买卖或强抢良家在宁隆已然天怒人怨是其二;罗织安扣罪名排除异己,宁隆县已被洪非等人只手遮天是其三。”
辰光帝看向庞振义抱着的案宗:“明日一早,朕将启程,留在宁隆处置此间事务之人,必要时候可就近调集驻军,既然宁隆已被这些畜生祸害成了地狱,那就让鲜血来洗涤!”
一众文臣武将听着辰光帝饱含杀意的话语,全都大气不敢出,恭恭敬敬朝辰光帝行礼:“臣等遵旨!”
辰光帝扫视众人:“记住,若有人试图送出信件或是口信,朕希望不要被逮住!若被逮住,朕夷其三族!”
“臣等万死不敢!”
辰光帝微微颔首:“好了,都下去休息吧。”
一众文臣武将退下之后,胡林捧起羹汤:“吾皇,请用膳。”
胡林看着辰光帝将羹汤吃了个干净,脸上不由露出笑容,辰光帝看向胡林:“你呀!偌大的东承,国事军事繁重,朕的身子,朕自懂得好生爱惜。”
胡林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接过羹盅放到小太监端着的托盘中,又挥了挥手。
辰光帝拿起一份案宗,又丢到一边:“胡林,有些人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思皇恩浩荡,反而把手伸得那么长,想把东承大好的局面搅乱,真不知他们在图什么?”
胡林微低着的头不由又低下两分,辰光帝看着胡林的举止,轻叹:“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禀吾皇,老奴只是不知该知怎么说。”
“你就说贺晨把南州治理得井井有条,真如供述上所言?”
胡林犹豫再三,深知不得不开口:“吾皇,不论是确有其事,又或是有人居心叵测,意图暗算贺晨,老奴认为细查之下,必有结果。”
辰光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你安排暗鹰尽快查清此事。”
“老奴遵旨!”
九月二十七,辰光帝在文武群臣拱卫之下离开宁隆。
“陛下,要不还是回到龙辇吧?”
辰光帝斜了一眼凌拱:“怎么?只许你凌拱策马奔腾?”
“老臣担忧陛下长时间骑马不适。”
辰光帝又看了看凌拱:“看在你一片忠心份上,朕便让你一次。”
胡林朝凌拱施礼:“谢将军!”
“大监言重了,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关爱陛下是为臣的职责。”
胡林点了点头,连忙随辰光帝而去。
十月十七,并州府衙。辰光帝脸色有些阴沉!一众文武皆是冷汗直冒!
“不错!很不错!一个宁隆县,大族富绅居然勾连一气,意图造反!”
辰光帝说着说着,不由笑了起来!笑声里的悲痛、嘲讽、心酸和无奈,听得一众文武滋味莫名!
“若朕是昏君,宁隆造反一事,兴许能裹挟百姓成几分气候也说不定。”
一众文武齐齐跪地:“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辰光帝长长一叹:“众爱卿起身吧,朕只是多些感伤罢了。一州知州几乎将府尹架空,连带提拔的一个县令,险些酿成大祸!若非百姓良善,若非还有很多忠心耿耿的官员和有识之士,朕此次南巡,史书会不会写下这么一笔,说朕为了充实国库,逼反了大族富绅?”
辰光帝抬手制止了又要下跪的一众文武:“众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朕这一路走来,拿办下狱的大小官员虽说不少,但终归只是东承官员中的少数,经过这段时日以来的各类案件,朕和众爱卿自然会汲取教训。朕得想一想,如何更好去做东承的皇帝,众爱卿也想想,如何更好去做一个好官。”
“臣等遵旨!定不负陛下厚望。”
“诸位爱卿都坐吧,胡林,上茶。”
辰光帝抿了一口茶,看向并州府尹万骏松:“万爱卿,朕一路南巡,十之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