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对于广大的中原地区来说，此时已经是临近春节，到处应该是都洋溢着幸福的氛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过年这一词这始终是中国老百姓心里的唯一挂念。而山东，北直隶……这些位于天子脚下的地方，也是当今皇帝新政最先开始的地方，尽管现在北面的蒙古人还在不停袭扰边关，战中的乌云并没有完全散去。可是这一切丝毫没有消磨百姓们的过年的热情，虽然还有大半个月才过年，可在新政下逐渐富裕起来的百姓还是“奢侈”了一把，一条条街道上早已经是提前挂上了红灯笼，不少的农家甚至破天荒的从那不算宽裕的粮堆中掏出一捧捧麦子。淘洗干净麦子，送上磨坊，磨出香盆盆的白面，给自己那早已经馋坏了孩子们蒸上一个个肥嘟嘟的白面馒头。

    可远在辽东的女真人今年这个冬天就是不太好过了，建州女真部落本就是生活在苦寒地带，山高林密，没有农田，全靠渔猎。在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雪封山的时间就占有将近一半。可以说在没有清朝末年，无数的山东人为了吃饱饭，浩浩荡荡的进行“闯关东”对这里进行大开发，就是三四百年后，整个辽东，这所谓的满洲的“龙兴之地”都将是荒芜的异常的。

    赫图阿拉老城，左右群山连绵，大雪连绵不绝，到处是一片苍白。要是没有城中百姓做饭的阵阵炊烟升腾起来，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在这样的大雪堆里有人住，更没人相信这里是就是努尔哈赤汗王城。

    窗外一阵阵呼啸的寒风吹过，呜呜的声音刺激人心都是凉的。尽管作为“带资入股”的满清开国忠臣，也是努尔哈赤最信任的汉人之一，尽管已经享受到了这里最好的待遇，虽然厚厚的貂绒，棉衣穿在身上，可这一个股寒风吹过，还是让走在大路上的李永芳还是冻的赶忙打了一个哆嗦。

    “大汗请恕罪，奴才来迟了。”

    推开厚厚的门帘李永芳大步的走了进来，屋内早已烧起暖炕，一进来一股热气扑腾。在看到最中间的慵懒的躺在汗王椅子上的努尔哈赤后李永芳连忙跪了下来，恭敬的行礼请安道

    “行了，李永芳。起来吧！”

    努尔哈赤脸上毫无生机的，冰冷的喊道。

    看着坐在最中间的显得异常苍老的努尔哈赤李永芳也是一愣。自己这才不过两个来月没有见到这位雄姿英发的老汉，没想到如今这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努尔哈赤，李永芳和努尔哈赤最信赖的亲卫英俄尔岱。

    在李永芳站起来后，努尔哈赤突然便没有再说什么，而不明所以的李永芳也只能是看着突然变得极为衰老的老汗，乖乖的站在英俄尔岱身边。

    “李永芳，你刚回赫图阿拉。城内的情况你可清楚?”

    过了很久，汗王位置上的努尔哈赤终于是缓缓的开了开口说道。

    “大汗……奴才并不清楚!”

    思考一番后，李永芳立刻坚定的说道。虽然前段时间李永芳一直在铁岭监视明朝叛将石廷柱，但满洲内部的一切新闻又怎么能瞒过这个“间谍之王”?一路走来，所行所见也是让李永芳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那件事努尔哈赤现在处境非常困顿，急需要他的帮助。

    对沈阳战争，后金损失了两万余人，对朝鲜又损失了近一万人……自从天启元年以来，曾经那个战无不胜的大汗仿佛消失了，一场场对外战争的失利无不在打击着这位大汗的威信。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现在的后金就像是一台战争机器。资源稀薄，人口匮乏，在很多层面上建州甚至不如蒙古。而在努尔哈赤的领导下，建州之所以能一往无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断的对外战争胜利，满足了各个阶层的需求。满洲的贵族们通过战争获得了大量的包衣，阿哈。而包衣也通过战争获得保益，一场场战争的胜利，早已经将建州内部的矛盾转移。可随着不断的失败 这些矛盾将会是不断的出现，不少的满洲部落本就是努尔哈赤依靠着武力征服，如今老奴老矣，自然也会使得人心动摇。生性敏感的努尔哈赤自从草原回来以后，因为军队中的流言已经是处死了十余位都统。

    并且随着对外战争的势力，满洲的另一个矛盾点也已经出现——粮食危机。建州现在不产粮食，原先的宽甸地区产粮，可那里现在已经是被明军占领，无异于让本就匮乏的满洲折断了一条胳膊。并且由于山西走私商人被连根拔起，以及熊廷弼和毕自肃不断的打击想要从外部获得粮食几乎是不可能。自己内部无法生产，外部无法获得，这也到导致了满洲内部爆发了严重的粮食危机。努尔哈赤迫不得已已经是连续两次下达了“五谷令”，可就算是屠戮了大量的汉民也依然无济于事。

    迫不得已努尔哈赤只能找到李永芳这个汉人，也是第一个率领军队投降后金的明军将领。虽然李永芳并不能完全获得努尔哈赤的信任，但是作为“天使投资人”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满洲政权垮台。

    其他人或许还可以回到大明，但是李永芳肯定是没有退路，这一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