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风吃完碟子里的最后一块。
她心想,方具重,是一个很功利的人。
他心中有一个很分明的天秤。
每一个人有几斤几两,都在秤上。
这种人的爱情,实在没什么好追求的。
但即便方具重本人年轻英俊,在场的女孩,也没有几个是冲着他人去的。
不过是为了执政人夫人这个位置。
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
余溪风咂咂嘴。
方具重今天在场上,总共就喝了两杯,一杯敬在场的所有人,第二杯敬的余溪风。
丹儿落在后面,端着高脚杯,脸都快要绿了。
她好像已经听见了姐妹们的嘲笑。
今天到这里来的年轻女郎,基本都知根知底,因为存在竞争关系,很多都是塑料情谊。
丹儿年纪轻,耐性不足,再如何克制,情绪也会上脸。
后半场宴会,她再没有出现过。
方具重一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地余溪风身上。
有很多人想要与余溪风搭话。
余溪风听的牙疼,躲开了。
将余溪风带到场地的霍老板被人们簇拥起来。
他是一个投机主义者,算是天灾后的爆发户,脸色如沐春风。
整个大堂,都听得到他的高谈阔论。
在霍老板口中,余溪风俨然已经成了他生死之交。
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那种。
借由他的宣传,余溪风搜罗古物件的声名又上了一个台阶。
打听到余溪风好玉石。
散场时,很多人都送了礼物给余溪风,小小一盒,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玉石饰品。
盒底是各种各样的鉴定证书。
余溪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高兴极了。
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回礼,周清莎提醒她:“这是见面礼,算是接纳你进来,收着就是,他们一向见风使舵,这是像你卖好,你不收,反而会觉得你对他们有意见,平白得罪了人。”
余溪风谢了周清莎的指点,
单独为周清莎留下了一个橘子罐头。
周清莎安排了一位侍应生,帮余溪风拿这大包小包,并送余溪风回去。
余溪风到家时。
他今天出去看诊去了。
有个守卫扑杀毁灭种毒虫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只蜘蛛咬了一口。
中了毒,昏迷,高热。
守卫这算是工伤,医院那边还是给他调配了退烧的药物。
但烧只退了一个下午,当晚就重新起复。
人始终没能醒过来。
队长碰上章秋的时候,长吁短叹。
听说章秋画符挺灵,意思意思地讨要一个平安符。
章秋跟着去看了。
医院离这边有些距离,章秋还没有回来。
余溪风打开门,让侍应生回去了。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余溪风的动作一顿。
也许是空气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也许是榻榻米上的枕头发生了细小的偏移。
又或者是窗帘里泄进来的,一缕飘摇不定的光。
先于寻找线索,余溪风直觉得出了这个结论。
屋子里有人来进来过。
而且不是章秋。
房间里没有什么很过分的东西。
帐篷,电磁炉,还有米面,铁锅,油盐酱醋各种调味料,这些东西,在余溪风踏出房屋,就会全部收回空间。
这些事情做起来其实挺繁琐,但余溪风和章秋还是每一天都在一丝不苟地执行。
余溪风不在家里吃中饭的时候,
章秋会给自己准备好盒饭,到点了,用火桶热一热,或者直接吃压缩饼干。
唯一出格一点的东西,是章秋有一个很高规格的应急包。
装着足够半个月的生活物资,药物,打火机,绳索,防风毯还有信号枪。
这是为了应对突然走散的情况。
屋子剩下的,只有章秋那些草药。
卧室里的床垫被移过位置。
余溪风把家中里外检查了一遍,在客厅废弃的灯泡里,掏出来一个摄像头。
章秋这时回来了。
“咦,你动我草药了吗?”章秋问。
只是一眼,章秋便发现自己在阳台上翻晒的草药被人动过了。
这些草药看着乱七八糟,但摆放间距是有讲究的。
余溪风坐在榻榻米上,碾开了摄像头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