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里,松赞干布对禄东赞的态度愈发微妙。
朝堂上,他常常以些微小事为由,对禄东赞大发雷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赞普正试图挣脱禄东赞多年来如影随形的钳制,想要独揽吐蕃大权。
禄东赞在朝堂上忍气吞声,却也在暗中布局,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变局。
他知道,自己与松赞干布之间,已经到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地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忙碌了一天的禄东赞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府邸中灯火通明,一片热闹景象,然而他的脸色却阴沉得可怕,径直去了书房。
钦陵见状,连忙跟在身后。
他深知父亲此时的心情,也明白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怎样的风雨。
进入书房后,他轻声说道:“阿爹,二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成功拉拢了禁卫军的副统领,若是咱们起事,他会为咱们打开王宫的城门。”
禄东赞听了,却并没有露出多少喜色,反而摇摇头叹道:“你那兄弟有勇无谋,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为父已经收到密报,那副统领在送走你二弟以后,便悄悄地去见了赞普,至于他们去干了什么,不用为父多说了吧?”
钦陵听后,心中一紧,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既然他不愿意,为何还要答应二弟呢?这岂不是陷我们于不利之地?”
禄东赞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你是不是傻?以你二弟的武力,他当时若不答应,还能活着走从你二弟手下走掉么?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钦陵自知失言,赶忙低头不语。
他心中暗自佩服父亲的眼光和智谋,同时也为自己和二弟的轻率感到后怕。
禄东赞背手而立,沉默片刻后说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你弟弟,为父也没想到松赞干布如此警觉和果断,看来我们得重新谋划一番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管家匆匆进来禀报道:“大相不好了!王宫里来人了说是赞普有请大相即刻入宫商议要事!”
禄东赞心头一沉暗想:“这么晚了松赞干布找我何事?莫非他收到副统领的汇报后想要对我动手?”
然而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你告诉来人本相马上就去见赞普。”
说完他转头看向钦陵叮嘱道:“你留在府中按兵不动,切不可轻举妄动!为父去去就回。”
阿爹,既然松赞干布已经知道咱们所谋,现在您入宫,岂不是羊入虎口?钦陵道。
“我自有分寸。”禄东赞拍了拍钦陵的肩膀,便转身向外走去。
钦陵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
禄东赞踏着月色,匆匆来到巍峨的王宫之前。
他的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惯有的沉稳与冷静。
推开沉重的大门,他步入那灯火通明的宫殿之中,只见松赞干布正负手站在大殿的正中央,深邃的眼神在灯火之间闪烁着犀利的光芒,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
禄东赞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参见赞普。”
松赞干布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大相,这么晚了还叫你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问问你。”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禄东赞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然而,他依旧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抬头问道:“赞普,不知是何事要问臣?”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真的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松赞干布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本王刚刚得到消息,说大相你意图谋反,想要对本王取而代之,大相,此事是否属实啊?”
禄东赞听了松赞干布的话,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清楚现在这个时候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也明白松赞干布此时不会对自己动手。
便迅速冷静下来,跪地叩首道:“赞普明鉴!这定然是有心之人故意诬陷微臣,微臣对赞普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谋反之心!”
松赞干布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禄东赞,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让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说道:“大相,空口白话可不足以证明你的清白,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禄东赞低头沉思片刻,他知道自己现在处境极为不利,但他也坚信自己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他再次叩头道:“赞普,若是微臣真有不轨之心,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前来王宫自投罗网?微臣愿以性命担